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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陳家的太歲爺。」露臺傳出陳政陰惻惻的腔調,陳崇州廝打的動作驟然一滯。
窗紗緩緩升起,漢白玉壘砌的臺階之上,一張紅木茶桌,凹槽放置一壺烹煮的清茶,咕咚咕咚冒著氣泡,白霧瀰漫,覆蓋院外的隆冬夜色,顯得昏黃而溫暖。
陳政對面坐著一個女人,正是完好無恙的沈楨,也一同看向客廳。
「叫啊。」陳政不疾不徐端起陶瓷杯,觀賞杯壁描摹的花紋,「不是很狂妄嗎,公然叫我的名字。」
男人打量沈楨,確認她沒有受傷,「他們綁架你了?」他氣勢強悍,一股凜冽的敵意。
「混帳!」陳政扔了茶杯,刺耳的碎裂響,嚇得沈楨當即站起。
陳崇州鬆開張理,襯衣包裹的胸膛急劇鼓起,好半晌才平復,嗓音仍嘶啞粗重,「你綁她幹什麼,有陰鷙的招數朝我來,折磨一個女人,陳政,你六十五歲了,越活越不像個爺們。」
「逆子,你有規矩嗎!」
他不顧陳政的呵斥,只顧沈楨,她木然搖頭,「陳伯父沒有綁架我。」
陳崇州根本不信,陳政有多麼歹毒,他比任何人都瞭解。包括陳淵,都不如他了解。
「他沒捆你手腕?」
沈楨依然搖頭,「陳伯父派車接我,說你也在。」
她原本是拒絕了,可張理熱情懇切,又一把年歲,她不得不給面子答應。
車廂吊著不少黑色的彩帶,到處纏繞,她也問了張理,他說用來裝扮庭院。
沒想到經過門衛時,被保安當成捆綁的繩索。
張理在一旁勸誡,「二公子,您誤會老董事長了。陳家與海外歸國的鄔家是世交,鄔世伯的長子娶親,老董事長親自為鄔家的長媳挑選見面禮,那姑娘與沈小姐年歲相仿,因此特意請沈小姐參謀賀禮,您又何必動氣。」
陳崇州忽然意識到,陳政在請君入甕,探一探他的底。
他盯著周圍的保鏢,「現在陳家的掌權人是我,不是陳政。你們記住,我厭惡別人碰我的東西,我的女人。」
保鏢面面相覷,深諳不能再惹惱他,沒有吭聲。
陳崇州走過去,將沈楨護到身後,怒火又撒給陳政,「你有完嗎?」
陳政眉頭緊蹙,抑制著脾氣。
「當年喬函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陳淵情急之下,不惜斷絕關係威脅你讓步,你搞不定他,搬出江蓉以跳樓的把戲向陳淵施壓,逼他認命妥協。」
陳崇州一手抱著沈楨,一手活泛筋骨,和保鏢搏鬥的過程,他出手太瘋,著力也太野蠻,肩膀一收一放掄得狠,脫臼了一般,淤青腫脹。
「江蓉與我母親表面在陳家養尊處優,其實是你脅迫我們的籌碼,生母是我和陳淵的顧忌,在你手裡捏著,無論刀山火海,只要我們保得住這條命,你吩咐我們闖,我們就要闖,為陳家蹚渾水。」
「你終於承認了,故意設局演戲,送你母親逃出陳家,脫離我的掌控。」陳政輕笑,臉上露出一絲識破他的深意,「老二,你的確最像我,遺傳了我的心機與格局。」
陳崇州佇立在燈柱下,平靜了一些,「江蓉是陳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未來父親兵敗山倒,她與陳家共存亡,給您陪葬,是應當的下場。我母親沒討到名分,不該攪進陳家的漩渦。」
陳政微微眯眼,「你篤定我會敗嗎。」
「晟和集團對接海外的帳戶究竟有什麼門道,父親心裡有數。」
片刻的鴉雀無聲。
沈楨感受到腰間的手臂爆發剛毅如堅鐵的力量,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陳崇州。
野性難馴,張揚痞氣。
一步步,制約著更為高深強大的陳政。
陳政審視他此刻的荒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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