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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煜就很喜歡柑橘的味道，滿是消毒水的病房裡忽然聞到柑橘的味道，總是能夠帶給人好心情。

他們一起包了個大果籃表示了一下，主要是完成一下儀式感。程輝打頭拎著果籃，饒文昊在後頭，拎著吃的東西，侯吉平在最後，拿著給守在病房的幾個工作人員，他們忙到現在也還沒吃上東西。

他們幾個塞進縣城醫院的單人病房，一下子把不大的空間塞得滿滿當當。

梁毅半躺在床上，看著臉色還有點蒼白，但明顯氣色好了很多。在救護車上他就已經清醒了，被按在醫院裡做了一圈檢查才被送回病房。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為了讓他好好休息，特意都守在門口，把病房的空間都留給了他自己。

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他只覺得太寂寞了一點，安靜到只能聽見風的聲音。

當他們推門進來那一刻，整個世界活過來了。梁毅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們來啦，真的很抱歉，給節目組添麻煩了。」

桑煜把白粥和雞蛋放在他面前，「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但白粥和水煮蛋總是不會出錯的。要是能成就吃上兩口，不能吃就放著。」

「每次和你們見面，好像最關心的就是我有沒有吃飯。」梁毅笑著說，饒文昊這次格外機靈，幫忙把小桌板支起來，又把白粥端上去，還不忘把勺子遞過去。

「民以食為天。」桑煜不動聲色地把橘子放到了最上面，「只要東西還吃得下，這日子就還能過。」

白花花的大米用了漫長的整整三個小時才一點點熬煮成現在這副樣子，勺子攪動間散發出濃濃的米香，在這方寸之地蔓延著。梁毅的肚子忍不住咕嚕叫了一聲。

那聲又長又響。

咕嚕嚕——

「哈哈哈哈哈哈哈。」病房裡頓時一片笑聲。

程輝先停下來把碗往前端了端，「快吃快吃，人是鐵飯是鋼，剛剛一關過了肯定是要來碗飯醒醒神。」只是他咧嘴一笑，牙齒上殘留的蔥花就在和所有人say hi。

梁毅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還是熬不過提醒，「程哥，程哥，牙齒。你剛剛偷吃了什麼好東西。」

既然都已經暴露了，程輝索性破罐子破摔，「就醫院門口來了碗小餛飩，等你出院了帶你門口吃去。那小餛飩的餡兒可鮮了，每一個都是鼓鼓囊囊的，要是覺得小餛飩有點膩，旁邊呲溜兩口餛飩麵，比什麼都美。而且他們家小餛飩是用骨湯吊的，不喝上幾口簡直是浪費。」

平淡的病房在他們的敘述下增添了許多生動色彩，他好久沒有停留下來好好休息了。每天吃飯也只是為了活著而已，就拼著一口氣撐到了現在。而現在這口氣洩了，他人也倒下了。

不過，現在改變一下生活方式也不錯，從今天之後就是嶄新的人生。

在這裡的都是娛樂圈的老人了，互相打個眼色就知道梁毅的打算。梁毅倒下了，他的經紀公司就徹底處於劣勢，只要他們安排任何工作都會被冠上殺人公司的名頭。他總算是可以安穩度過最後這段時間。

他算到了一切，唯一沒有計算在內的就是自己身體承受能力，他本來打算在自己快要到極限的時候，在公司安排的活動中當眾倒地，給合約畫上一個華麗的句號。

可是，他的極限比預想來得早得多，也快得多。

當他在救護車上睜眼的時候，梁毅第一次感受到重生的味道，活著真好，他也可以放慢腳步，圖圖徐之。自己之前的想法真的很不成熟，他算到了一切，唯獨沒有想過萬一自己真的醒不過來，到底應該怎麼辦。

所以，他由衷地感謝面前的這群人，他們為了自己的生命拼盡全力，「真的非常非常感謝大家，感謝大家願意過來，謝謝大家。」

成璟坐在他面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