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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水谷蒼介笑了，「ghost嗎？你的那個姘頭？」

「阿爾文，你騙不過我。如果你有能力自己關閉電力供應，你根本不會來求我。以及，如果忒彌斯真站在你那邊，那麼新世界早已毀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抬頭看了眼螢幕，「還在有條不紊地繼續執行。」

「看啊……」

水谷蒼介說：「新世界裡的人們，在陽光下出生、長大、考學、工作、娶妻生子，安享晚年。這是人類在提坦不敢想像的生活，一個完美的烏託邦，我不明白，你們三番五次試圖摧毀它的原因是什麼？」

「別廢話了。」阿爾文淡淡道，「你沒有談條件的餘地。」

窗外，一陣轟鳴聲忽然響起。那聲音來處很遠，但因整座提坦已是死城，靜寂得只剩下老鼠過巷的窸窣聲，便顯得異常清晰、異常震撼，像一陣風似的飛向某處。

水谷蒼介頓了頓，推著輪椅來到窗邊。他向外一看，幾個小小的白點正在街頭飛馳。摩托車的車燈發出強光，像一柄匕首，刺破黑夜濃霧，朝著另外幾座黑塔基站狂奔而去。

水谷蒼介說得沒錯，阿爾文無法關閉電力供應——對方把電力系統和自毀系統繫結了，破解需要時間，貿然拆除或是破壞，只會使整座提坦沉入大海，整個人類文明也幾乎就此宣告滅亡。但他們還可以從基站本身入手——摧毀基站內部的資料處理器，破壞伺服器硬體平臺，新世界也會隨之宣告癱瘓。

「對異能擁有者來說，破壞你的處理器並不是什麼難題。」

水谷蒼介笑而不語：「你可以試試。」

「阿爾文，」他長嘆一聲，「就算你成功摧毀了新世界，那又能怎麼樣呢？恢復現有的人類世界秩序就是你想要的嗎？別騙自己了，你知道提坦是一個多麼骯髒的城市。這裡充斥著貪婪、殺戮和暴力，即使你『救』了他們，過不了幾天，他們拿來回報你的，也只是重新回到那種醉生夢死生活中的荒誕，麻木又冷酷，殘忍又血腥。階級、財富、地位，總是恃強凌弱，壓榨和欺辱……人類真正需要的是強權。一個無所不能的強權，透過絕對的理智維持公平，嚴格守護秩序、規則，讓所有人在界限內按部就班、各司其職地工作，就像一顆螺絲……」

阿爾文扣動扳機。伊卡洛斯火舌一閃，子彈穿過水谷蒼介胸膛。

「咳咳……咳咳……」話被打斷，水谷蒼介倒在桌上，血流了一片。更多的腥紅不斷從口鼻中溢位，嗆得他說不出話。

但阿爾文走近。他還是聽到了水谷蒼介呢喃的隻言片語。

「蠢笨的東西。」他說，「蠢笨的東西……就應該被丟掉……」

阿爾文垂眼，然後站直身，扣住水谷蒼介的脖頸，用力一扭。

「咔噠。」水谷蒼介停止了呼吸。

與此同時，窗外，七座基站再次發出亮光。這一回，光束不再垂直向上，而是相互連線，細細的光束又多又密，彷彿一張幽藍色的巨網，籠罩在提坦市上方。新世界被啟動了。

阿爾文看了片刻，摸出條手帕擦乾手上的血，戴上通訊器：「和你猜的一樣，他在自己體內也植入了晶片。本體死亡，新世界才會被正式開啟。他應該早就把自己的資料上傳到了系統裡。」

「我知道了。」那邊正是賀逐山的聲音。

「去找資料庫吧，水谷蒼介一定備份了很多個自己，就藏在這些基站中。」

阿爾文沒有說話，似乎有些猶豫。

「你不信我？」那邊頓了頓，然後微微一笑。絲絲縷縷的風聲。

「我當然相信你。」阿爾文眉眼柔和下來。「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你？」

「這取決於你到底什麼時候離開那間屋子，」賀逐山淡淡道，「你晚行動一分鐘，就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