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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逐山沉默片刻，給機械師回了個句號表示已閱。

他抬頭和阿爾文對視，知道那天的波動正是他們自己造成的。

——那天他們離開副本，在某個縫隙空間找到崔，又在逃離崩塌的縫隙空間時，被拽入另一個領域。在那裡，賀逐山看到了「牆」，看到了風暴、清除程式，看到了忒彌斯，甚至看到了記憶。

賀逐山沉默片刻，將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簡要轉告對方，只隱瞞了部分尚不能說的、連阿爾文也不知道的事。

？：我的天……

？：量化程式，資料，還有意識體。我明白了，這就完全說得通了！

error：？

？：還記得我說，遙應該在「另一個地方」嗎？

？：我們不能向小立方體外傳送資訊，但蒐集外部資訊並向內傳輸，這是完全辦得到的。於是在過去的兩個月裡，我和cat閒著沒事，監測了整個球內空間——

？：是廢土世界。

？：——監測了整個廢土世界的資料量。然後我們發現……廢土世界目前的資料體積，是它應佔體積的兩倍還多。換句話說——廢土世界現有的已知資料量，僅佔其目前所佔空間的47，有另外53的未知資料，佔據了儲存器另一部分容載量。直觀點來理解就是，目前廢土世界只佔這個球的一半。

機械師發來兩行程式碼，是幾張資料表。

賀逐山微微挑眉。

？：cat想查明那53的資料是什麼，但行不通，這兩部分資料被嚴格區分開了。

？：於是機械師提出了一個猜想。

？：我猜想，球內空間實際存在兩個線上世界。一個世界是佔據「這半球」的廢土世界，你可以稱其為「正世界」。而另外那53資料則

機械師還沒打完字，發現眼前螢幕上已跳出答案。

error：反世界。

？：咦？你怎麼知道這個詞？

？：沒錯，反世界。相當於兩部分資料被分開存放在兩個不用資料夾裡，一個構成正世界，一個構成反世界。或者，還是那個球……想像有一個橫截面透過球心，將世界分割成兩部分，那麼上端是正世界，下端就是反世界。所有玩家的資料可能都存有一份複製在反世界裡，正世界和反世界一一對應，就像一個完全對稱的陀螺，是鏡子裡外的兩個成像，兩個世界形成完美的對映。

error：但反世界的資料量比正世界多。多出的那些是什麼？

？：不知道，我們沒去過反世界。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不過我猜，可能多在像遙這樣意外闖入的錯誤程式體上。或者真的有人額外放置了別的什麼東西在那。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在你告訴我廢土盒可以量化人類意識這件事之前，我想不明白這樣興師動眾、備份一個大體量反世界到底有什麼意義。但現在……我大概猜到了。

error：他們要把所有人上傳到網路。

？：那真實世界呢？城市呢？人類……作為生物體存在的人類呢？

機械師追問得很迫切，那端只平靜而簡潔地回了四個字。

不復存在。

他打了個寒戰。

？：可是……你說遊戲公司歸屬於達文……達文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他們已經壟斷了提坦，是這座城市名副其實的主人。甚至，水谷蒼介已經把……全部清除。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又能得到什麼呢？

螢幕靜了很久，廢土世界車水馬龍。

error：無限膨脹的不僅只有宇宙。

error：有時還包括人的野心。

error：怎麼才能將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