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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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重天之上，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雲端相對而站，相望無言。

男子一身白衣，身後所站，是不計其數白衣裝扮的天使。

這裡是天堂，卻也是她的地獄。

這裡沒有人，只有天使和惡魔。

她就是那個惡魔，黑暗的存在。此時此刻孤身一人與面前的一片聖潔對峙。

周身籠罩的黑暗氣息與這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殺了她……”

男子身後一年長的女子在他耳邊引誘著，“殺了她……”

男子緩緩看向面前的她，她現在的樣子，熟悉而陌生。

她本就該是黑暗而妖冶的，可這樣的她，在他的記憶中，已經好久好久沒出現過了。

她背後的一對巨大黑色羽翼不停扇動，黑與白的界限那麼分明。

就像她和他的立場。

他們誰也沒有動手，如此狀況，惹得年長的女子微怒。

“殺了她！”引誘的語氣被逼迫所替代。

滿是殺氣的語氣終於使她將目光轉向這位頗有威嚴的年長女子。

“天使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暴戾的話呢？”她不羈地輕笑。

年長女子皺眉，一把扯下頸上佩戴的十字架項鍊，乾淨利落地向空中一擲。瞬間那十字架在空中變得巨大而壓迫，幻化出的無數特殊符號隱隱散著聖潔的金光。

不過是撥動幾下手指，那十字架就直直向前，毫不停頓狠狠地刺入她的身體。

“不要！”男子木偶般的呆滯終於被擊碎，張開白色翅膀衝向十字架。

隨後抬手意圖控制十字架撤回。

然而還是晚了片刻，她已經被十字架插入身體的巨大威力傷到。

在十字架收回變為項鍊的一瞬間，她表情痛苦，黑色羽翼逐漸停止煽動。

她就這麼直直地自雲端向下跌落。

她一點兒力氣使不上，渾身動彈不得，想在空中重新張開翅膀使自己飛起來，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於是她只能看著上方那些所謂神明的輪廓越來越小，然後任由自己靜默地感受墜落帶來的失重感。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無法言說的孤獨與落寞。

當她隻身一人站在眾天使之中成為眾矢之的時，當她看到他和眾神站在一起，再次與她成為對立面時，她當然懂得：

惡魔永遠只能在地獄裡……

男子看著她墜落的瞬間，立刻想俯衝下去。

“攔住他！”年長女子嚴肅皺眉，向四周的無數天使一揮手。

眾天使立刻將男子團團圍住。

男子攥緊的拳頭已經將他企圖硬闖的想法暴露出來。

“你犯下太多錯了！同樣的錯你不能再犯了！”年長女子怒吼，“把他關起來！”

男子看著她掉下去的方向，不由自主搖頭，口中喃喃道：“不……”

年長女子緩步上前，抬手輕輕撫上男子的眉心，語氣溫和而憐憫：“她從來都是蝕月，是惡魔，她罪該萬死，而你難道要像千百年前那樣再次墮落嗎？”

“她真的罪該萬死嗎？”

男子沒有得到回答，因為年長女子的一個手勢，他就被帶走了。

等待他的，是所謂的救贖還是懲罰？

而她呢？會好好的嗎？

……

“如果說斬去翅膀變為人類，已經是贖了前世的罪，那今世的我有什麼錯呢……”

在空中失去意識前，她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