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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深沉默片刻，道：「這沒什麼好氣的，你不願意我還能逼你嗎？」

他的語氣微頓，撫著她的頭髮，聲音低緩，「我……只是有些害怕。」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顏茶驚訝地抬頭看他。

這種話一點也不像陸深會說的。

陸深摸著她的臉頰，低眸看著她，道：「我不知道你來自哪兒，到底是誰，對我而言，你就像是一個過客，隨時可能消失，我卻連去哪兒找你都不知道。」

聽見這話，顏茶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感覺他的眼神和上個世界他發現她的身份時很像，她忍不住問：「你的記憶恢復了多少？」

陸深：「大部分。」

顏茶語氣一頓，看著他：「那你……記得你已經死了嗎？」

陸深看起來對自己死了這件事接受良好，語氣平靜：「我知道，我現在的體溫心跳都是假的，和真正的人類只是看起來一樣。」

顏茶猶豫片刻，道：「……那你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我不能保證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不能給你承諾，也不能和你結婚，這不符合規定。」

聽到「規定」這個詞，陸深眸色微深，其實他已經對於她的身份有些自己的猜測。

他在無限流世界待了三百年，也沒有哪一天是不被規則限制的。

他低眸看著她，看著她有些愧疚、心虛的樣子，俯身吻住了她，這個吻很溫柔，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他貼著她的額頭，兩人呼吸交織，親密無間。

他的聲音微啞：「我記得，你不用愧疚，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後悔。」

顏茶看向了他，一時沒有說話，眼眸水汪汪的，清澈安靜。

她這樣安靜望著他的樣子，哪怕她犯了錯也會讓人心軟，更何況她並沒有錯。

陸深唇角微揚：「我沒騙你，做鬼也挺好的。」

顏茶心底滋味難言，他怎麼對她這麼好，可她連一個名分都不能給他的。

她看著他，聲音有些低：「不能被人看見，被人觸碰，漂泊在世間，無處可去，也是好的？」

陸深緊緊地抱著她，漆黑的眼眸看著她：「有你在的地方，漂泊自然也是好的，我只要你能看見我就夠了。」

顏茶沉默片刻：「如果我們分開了呢？」

陸深笑了：「我本來就已經死了，能和你在一起就已經是賺了，哪怕分開，我也不會遺憾的。」

顏茶抱著他，抬頭望著他，眼眸清澈，語氣有些怔然：「可我會遺憾，我好像不想和你分開了。」

陸深「嗯」了一聲，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輕笑了下，道：「那我努力讓你更喜歡我，喜歡到永遠不想和我分開。」

顏茶：「你這樣也太貪心了。」

陸深：「是，我很貪心的，你不是清楚嗎？」

話音落下時，陸深已經將她壓在門上吻住了她。

顏茶的眼眸微微睜大，感覺到了他釋放出來的鬼蜮，這個臥室已經完全被外界所隔絕了，也聽不到門外的任何聲音。

安靜得只有兩人接吻時的呼吸聲曖昧清晰。

顏茶有些驚喜：「你想起來怎麼用鬼蜮了？」

陸深卻道：「不止這個，要試試別的嗎？」

顏茶一愣，下意識地應了聲「好」，就在她話音落下時，就感覺眼前一黑。

當她眼前恢復光亮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對勁，輕飄飄的，彷彿沒有實感，隨時都能羽化成仙似的。

她下意識低頭一看，差點兒叫出聲。

她居然還真的是飄著的！

她的那具身體還躺在地板上，呼吸如常，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

顏茶轉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