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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肆稍楞，見服務員端著個大託盤要過去，將許寧夏拉到自己身後。

「能吃。」

聽到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許寧夏拖長音哦了聲, 說：「行, 那我一會兒給你要多多的香菜, 看你能吃到什麼地步。」

「……」

江肆抿抿唇，勾了下許寧夏的手指, 這才承認：「不喜歡吃。」

「不喜歡你還每次替我吃？」許寧夏無語，「吃完不難受嗎？」

江肆沒答。

相對於忍受幾口香菜, 他更希望能為她做什麼。

甚至是用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和她產生一點點關聯：你不愛吃香菜, 我可以吃, 我們是合拍互補的。

喜歡一個人的各種細小心思，不止女人有, 男人也有。

見許寧夏似乎為這事有些不開心, 江肆小心試探著從勾手指變成握住手。

許寧夏看了男人一眼，噘了噘嘴, 乖乖讓他握著，但也必須說：「以後不喜歡的事不要勉強自己，我們可以一起不吃香菜啊。」

「嗯。」江肆點頭，彎了彎唇。

等隊排到他們這邊, 店裡也恰好有了空桌。

許寧夏吃著豆腐腦，想想一會兒的安排, 不忘問：「你今天一天都是休息嗎？醫院會不會臨時叫你回去啊？」

「理論上不會。」江肆皺了下眉，「但是……」

許寧夏笑道：「還理論上。知道你們做醫生的忙，真把你叫回去，我也不會怎麼樣啊。」

其實，江肆會做醫生，是許寧夏沒想到的。

當初她離開了許家後，投奔蘇洛，蘇洛的根基在南城，所以她在蘇洛的運作下，轉學到了南城。

高考結束，她還是聽梁嶸提到一中出了個省狀元，是江肆。

據說，全國各大大學輪番爭搶江肆，有的學校開出的條件相當誘人，誇張到連分房都有。

可最後，江肆去了醫學院。

許寧夏還以為依著江肆的學霸素質，會搞科研呢。

「你為什麼想當醫生啊？」許寧夏有些好奇，「我記得那時咱班班主任建議你學數學或者物理的。」

聞言，江肆頓了下，說：「因為我爸。」

江肆小時候，有一次他爸爸執行任務時受了槍傷，子彈離心臟只有幾毫米，很多醫院都束手無策。

那時的他和丁靜雲覺得家裡的天要塌了。

每天到醫院待著，卻又不知道能做什麼，只能祈禱有奇蹟發生。

絕望之際，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醫生出馬，這才把人救了回來。

丁靜雲拉著江肆，讓他好好謝謝醫生，說這位醫生救的是他們一家。

那位醫生只是和藹地笑笑，摸著江肆的腦袋，說：「救人是我的工作，都是應該的。」

這句話對年幼的江肆觸動極大。

在爸爸醒來後，他和爸爸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知道自己將來要幹什麼了。

丁靜雲在一邊，笑道：「我們阿野想幹什麼呀？不是要做玩具廠廠長嗎？」

「不是了。」江肆搖搖頭，「我要當個醫生，治病救人。」

放下筷子，江肆表情嚴肅，口吻稍顯深沉地說：「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於疾病或受傷，這些於我們而言或許是無關緊要的，但對有些家庭來說，是致命的。如果我的微薄能力可以救一個人，讓這個家不散，我覺得這是有意義的。」

這一番話，不免讓人覺得過於偉光正。

但就像是那次真心話，李多美說她學成了要回九雲做老師一樣，許寧夏只覺得江肆無比真誠。

這個社會就是因為有他們這樣擁有理想信念和赤子之心的人，才會這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