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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來給他鬆了綁,又把劍扔到阿斂懷裡,她笑吟吟的說:「你可以喚我阿遊,不過最好是叫我阿遊姐。」
阿遊自然不是李幼如原本的名字,而是當初那位收留她的老者所稱呼的,螢卓人大多沒有姓氏,子女只擁有屬於自己的名諱。
而阿遊也僅僅屬於她,是離開長今城以後新的人生。
李幼如站在門口忽然回首望向屋內,裡頭的人恰好抬起雙眸,他們目光交匯在半空之中。少年眼瞳清澈見底能見其中寒光點點,與那個人總是柔情似水的眼眸並不相同。
對方仍舊帶著敵意的眼神反而讓她心緒逐漸清晰,滿腔道不明的期待也驟然熄滅。相似的面容已經足夠,她不需要知道那個眼神之中另外的情感。
「對了,阿斂你應該有錢吧?我這裡收的診金可不便宜,你要有心裡準備噢。」李幼如彎著眉眼笑得格外明媚,「敢賒帳我就真的殺了你。」
而突然聽到這句話的微生斂則握劍的手微微一頓,他仰起臉猶豫道:「我……」
只是還未說完,便被人打斷,李幼如故作驚訝:「天啊,你該不會說你沒有銀兩能付吧。」
當然所謂的診金是隨口胡謅的,她從撿回少年的那一刻之後就已經確定過對方身無長物,那柄鋒利的劍也說不上是什麼極品。
少年臉皮太薄,言語都說得磕巴:「我沒、沒有不付錢,待我能看到錢莊就拿錢來還你。」
「那就是沒錢。」
李幼如無情地戳破了他想要表達的含義,「我剛剛說過了吧,我這可不讓人賒帳,你認為有多少人離開這裡以後還會回來呢?」
微生斂短暫陷入了沉默,眉頭緊鎖許久才答:「診金多少。」
李幼如斟酌著就報了一個數字,對方露出的一臉你這是在敲竹槓的表情。
微生斂質疑道:「你一次診金這般高,怎麼可能還會住著這樣破的房子!」
「那阿斂覺得你的命值不值這個價呢?」
「……」微生斂語塞,他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打量,穿著古怪不說,還嚴嚴實實將頭頂的頭髮都用棉布包裹住,可在那之下的五官卻深邃靈動,見之則不忘。
這個女人明顯是帶有其餘的目的才故意說這種話為難他,可偏偏自己卻絲毫沒辦法反駁。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跳進這個不知何時挖好的陷阱之中。
「那你想我怎樣。」
李幼如立刻答道:「以身抵價。」
微生斂也應得飛快:「做夢!」
李幼如嘖了一聲,鄙夷道:「小孩子家家想什麼呢,這個時候山裡就是缺人手忙,你可以留下幫忙幹點活抵債。」她半眯著眼瞧見微生斂一臉又吃癟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弧度。
「多久?」
「也不用太久,如果你這期間沒有其餘弄壞的物件,大約三個月。」
「成交。」
微生斂將劍收回腰間,嘴一抿沉聲道:「但我也有一個條件,你不許碰我。」
李幼如好奇問:「碰了會如何?」
「……總之就是不許碰我,你若想要夫婿,也不須盯著我。」微生斂別過臉去,他狹長的眉眼下的已然有淡淡粉色,仿若初夏的荷花露出水面那點點紅。
李幼如則望著微生斂此刻神情有些晃神,眼中迷離且茫然,在那一刻,她彷彿回到了長今城之中,見到了那個攪和了自己前生的男子。
在煙雨畫橋的春雨之中,對方遞給了她一柄紙傘,就此眼裡便總是跟隨那個身影。
偏偏連這場初遇都是一場精心安排的計謀,可回憶之中紙傘下人的面容卻總是時時出現在夢中。
適時一聲打斷了她沉浸的過往:「喂,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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