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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鶴去修行開始，北司就再沒有說一句話，崔殷覺得有些奇怪。

北司緩緩睜開眼，一雙剔透而深邃的桃花眼中微微閃爍著動人的光暈，「小槐她……」

他沉默片刻，目光望向那株槐樹苗，準備說出的話就停在了喉口。

上一秒還生機勃勃，枝葉嫩綠的槐樹苗，這一秒已經如越冬的枯木，枯黃的樹葉飄飄蕩蕩順著風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咔嚓聲。

轉瞬間，她便死去了。

連崔殷都愣了片刻，「自殺？」

「……是。」北司的手落在已經徹底枯萎的槐樹苗上，語調有些黯然，「她在得知陳劉吉會離開她時就有這份心思了——不過她不想讓我將她的心聲說出來。」

「控制自己不做惡事對她來說很痛苦，但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是陳劉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她不能控制自己，或許陳劉吉也就會就此沉淪在怨氣的操縱中，成為他最不想成為的，傷害他人的人。」

「所以她一直堅持著，對抗著自己的本能。」

北司緩聲開口，「惡靈死後也會投入輪迴，小槐說她會在地府等著陳劉吉，等他接受過此世傷人的懲罰，一碗孟婆湯忘卻前塵，從此乾乾淨淨。她想在下一世，真真正正和陳劉吉做一世父女。」

「不被怨氣束縛，不被為惡的天性操縱，只做一對再平凡不過的父女。」

「或許也不是人類，但即便是兩棵樹，也是樹蔭相蔽的兩棵樹；即便是鳥，也是同一屋簷下的兩隻鳥。」

「如果是人類，那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父女，父慈女孝，和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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