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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乘風還沒來得及表態，一道響亮啜泣聲就從簾後響起。

「什麼叫沒其他子嗣？我難道不是人嗎？」

咚咚咚含怒腳步聲震響。

雙眼泛紅的明露氣鼓鼓從裡面轉出，難以掩飾委屈與怒意，「我也是丞相的女兒啊。」

「明二小姐？！」

謀士臉色終於一變，豁然起身，根本不看明露直接問向世子，「明二小姐怎麼會在這裡？還在簾後偷聽？」

「哼，我要是不聽怎麼知道你在說我壞話。」自覺無處可去的明露氣急插話，「我才華滿天下，難道沒有助力嗎？」

她思來想去決定不能回家，靠著含淚雙眼成功留在景王府邸，沒想到焦急之下悄悄一聽竟然就聽到對自己的詆毀。

明露很想當場吟詩一首表明自己才華，可沒時間一頁頁翻動腦海詩詞，只義正言辭大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謀士忍不住發笑。他沒聽過這句話，但猜也猜出意思，一指沉默的世子爺。

「『王侯』？我們世子就是王侯。您這是要造反嗎。」

明露被這低沉呵斥驚得一個倒退，正正好靠在景王世子身旁，眼眶登時一紅。

她只是臨時想到這齣名有氣勢的句子，誰知道會戳中對方怒意。

「這又是您當場的靈感？您可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謀士想起傳得紛紛揚揚的「冒名抄襲」，質問再起。

「您的助力？我怎麼聽說正是明二姑娘親眼看見親口訴說世子腿上血跡，這才將流言推到頂峰？」

「我、我。」明露貝齒咬在下唇，惶然盼顧面上無辜又惶恐，習慣性去扯景王世子衣擺，期待望去。

千乘風沒有抬頭，頓了頓，緩緩撤回袖擺。

他心中因謀士的話也起了些疑惑。再說這種含著求助意味的親近目光他見過太多次，先前只覺得嬌俏可愛惹人憐，不由分說就幫腔。

可一想起外界漫天的造謠源頭正是面前這人，就怎麼也憐愛不起來了。

明露手心逐漸變得空落，第一次得到這個待遇，冷得她心裡也空落落一愣。

「世子，當下最重要的是贏回丞相府嫡女的支援。」謀士滿意這反應，刻意再起話題，「我們絕不能走到退親那一步。」

景王世子臉龐凝重，手臂還沒徹底收回就被另一隻手挽住。

是明露主動再探出手。

「不會的。」明露緊緊抓住景王世子，思維急速轉動終於醒悟疊聲。

「我的姐姐她很愛姐夫，我有證據的我都看到了。我和她說成婚要自己做嫁衣更好，她就沒日沒夜埋頭學習針線。」

「她死心塌地跟姐夫的。退親只是一時氣話，絕對不會退的。就是嚇唬人想要一個表態而已。」

明露推己及人，手臂發顫帶上哭腔，「我以後在姐姐面前一定離姐夫遠遠的，不再和姐夫說話。這樣姐姐就會滿意，也就沒事了。」

「露兒……」千乘風感受到她渾身的顫抖。到底是疼愛那麼久的人，嘆口氣還是伸出手臂輕輕摟住安撫。

「姐夫。」明露委屈哽咽倒在他懷中，撐起一個梨花帶雨的笑。

「沒事的，我願意為了你這樣做。只要、只要你私下能時時來看我就好。」

千乘風閉了閉眼，狠心點點頭，面上大有不忍。

謀士擰眉打量面前這對相依相偎的苦鴛鴦，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外面一陣匆匆腳步。

他慍怒，「怎麼回事？不是吩咐不能打擾嗎？」

「不、不好了。」傳話的侍從聲音帶上緊繃的喘息，急切揚聲。

「丞相府連夜退親，車隊已經到正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