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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雪有點疑惑，這次的確不是她授意報的警。難道是他們在財產授權上弄了什麼出格事被抓到了？

她瞅了眼身側的搭檔，總覺得對方剛才最後一個手筆同樣危險，沒準星警局順手把他也一起帶走了。

「怎麼這樣看我。」千羨歡失笑，高大身形走在簇簇繁花中很是顯眼，不甚在意寬慰：「放心，這種事我做得很熟練了。」

明朝雪哦了聲，完全聽不出這話中哪裡值得放心。

「我小時候就經常操作，縱橫市場不在話下，自然從不幹違法亂紀的事。我能這麼有底氣。」千羨歡頓了頓，扯唇一笑，「當然是因為我家裡很有錢。」

明朝雪正聽著豐功偉績點頭，聽到最後一怔稍稍莞爾。

也許是因為陽光正好，照得人暖洋洋的，她回想過去也逐漸坦然，「我以前，其實和她說的一樣，並不是什麼被精心培養的千金小姐，也沒住在這裡。」

先前芙珍寶的話也沒錯，在人生短暫又珍貴的童年裡，她的確遍體鱗傷。

「但城堡最後還是為我敞開。」

「但城堡最後還是在你手中。」

兩個相似話語碰撞在半空。明朝雪一笑。緩緩吐息間彷彿能褪去前世霧濛濛的塵埃灰燼，換做陽光下的暖意。

嗒。她在主樓前停下腳步，沒再繼續漫步，「我，先回房間。」

「我去過日月島很多次，以後也打算經常去。就由我挑個好天氣怎麼樣。」千羨歡觀望了下天色，揚眉徵詢般說：「再見？」

明朝雪指尖摩挲口袋中節目組最後贏家的贈禮，徐徐點頭應下話，「再見。」

『這是『再次見面』的意思麼』

看出端倪的觀眾打出一朵朵花瓣灑落，在嗚嗚咽咽和依舊怒氣磅礴的彈幕中穿插期待日月島的行程。

攝影機停在主宅樓下，沒有得到再往深處走的開放許可權，將直播視角也限定在外，拍攝明朝雪遙遙遠行的背影。

明朝雪順著長長扶梯往上，擺手揮散機械流光，走進長廊，開啟偏向角落的一扇門。

偌大大廳呈現在眼前。

這是她從前短暫居住過的地方。明朝雪環顧眼熟的佈置，走進臥室，開啟床頭櫃最內側抽屜，取出裡面一個破舊整潔的小本子，拇指按上。

啪嗒。

筆記本密碼應聲而開，娟秀字型記錄一句句簡短日記。

[10月3日。]

[好冷，哆哆嗦嗦，想要被子]

[6月11日。]

[餓，想吃肉包]

[12月21日。]

[這裡就是我真正的家嗎？好空，爸爸媽媽……]

[7月7日。雨夜。]

[他在發光。]

明朝雪指尖點上這一行字型，慢慢往後翻去，在後側的最後幾頁，不同於先前簡短，布滿了重重疊疊、一筆一劃交錯重複的文字。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

「假如我年少有為……」她輕聲默唸曾經的心情。當初遇到歐軒時，她的確是自卑的。空有名義上的家財萬貫，從骨子裡還是那個吃不起肉包的女孩。

淅淅瀝瀝的大雨從回憶閃現，轉瞬又變為一雙烏黑眼睛。

明朝雪眨了下眼，召喚來機械流光，升出一盆深紅色火焰。

她定定看了火焰半餉，伸出了手。

一張張紙頁順著蒼白手指投入烈焰中，在火光舔舐下很快發黑、蜷縮、燃為一道小小的餘燼。

『主人？』系統察覺到情緒激烈的起伏，小心翼翼喚了聲。

明朝雪反反覆覆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