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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季枝遙轉身要回玉梨堂。只往前走了一步,腰上忽然一股力道將她抱起, 身體一瞬騰空, 再之後,便是窗戶閡上和她站再鋪著軟毯的地面上的聲響。
裴煦將人撈進來後, 步履悠哉地走至前邊桌上, 站著隨意斟了兩杯茶。回頭, 她還站在視窗不知在做什麼, 伸手敲了兩下桌,她立刻看過來, 隨後有些苦惱地說:「陛下我有一隻鞋掉到外面了。」
裴煦有些無語,季枝遙自己也無語。誰能想到這人不是給自己搭把手,而是直接將人撈上去了!這是不可控的啊……
他喝了口熱茶,隨後緩步折回:「夜裡做賊也不仔細些,丟三落四,遲早將你的命也丟掉。」
她微蹙了下眉,腹誹道:「不像你,敞開窗戶似是釣魚般。」
裴煦嘴角勾了抹極淡的笑意,彎下身將人橫抱起,同時語氣淡淡回:「願者上鉤。」
季枝遙抿了抿唇,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用力後便立刻鬆了松,生怕他以為自己要謀殺。
他房中陳設簡單,卻有一股無法忽視的藥味。坐在他床上,季枝遙將他之前給自己的沉香木珠圈在腕上,湊近鼻尖輕嗅。
待他處理完書桌上的公務,褪了外袍準備睡下時,她才開始一點點「打探」他近日的生活。
「陛下可是染上瘟疫了?」
裴煦還沒沾到枕頭,便聽到身旁這人好奇地發問。瞧著她雙眼,似藏了星子般明亮,盼著他有事似的。
「若孤說是,你便也死期將近。」
季枝遙低哼了聲:「陛下從疫區回來那夜並未和我分開,若是染上疫毒,早都發病了。」
裴煦心情似乎還可以,側身面朝她,耐心地等她把一肚子問題問完。
「聽說守軍節節敗退,叛軍正迅速向潭州逼來。陛下,此事可是真的?」她雖然不相信,但梨花說得實在逼真,惹得她也逐漸動搖。
眼前人並未立刻回答,而是伸手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仰起頭來。
「你為何覺得孤會輸?」
「」
沖這一句話,季枝遙彷彿已經看到數日後裴起慘烈的死狀。她瞬間覺得自己方才的問題和質疑如同笑話一般,裴煦這樣做事周密的人,豈會打無準備的仗?
「所以,陛下這幾日是故意讓你兄長以為你病重,引蛇出洞?」
裴煦鬆開制住她下巴的手,轉回身準備歇息。見狀,季枝遙只好默默閉嘴,躺在床上醞釀睡意。
之前在玉梨堂時,分明住處很寬敞舒適,床榻也柔軟,可她夜裡總是會醒來,有時還會夢魘。為了防止今夜打擾到他,季枝遙將他送的那串安神珠子掛回脖子上。
眼前便是他平靜的睡顏。裴煦只在休息時看上去沒那麼有攻擊性,平日裡幾乎無人敢與他對視,季枝遙也只敢在這時候仔細打量他的面容。
他的鼻樑高挺,側面看像一座難以攀登的山峰。在南山寺時,趙掀雲曾說他自幼便無心婚配,對情感之事並不在意。若是順著時間算,季枝遙甚至有可能是他第一個,可照他的熟稔,如何都不像是第一次與女子相處。
想到這些她便有些苦惱,前陣子他還說要陳栢尋一個人,若那人本是他的意中人,季枝遙屆時又當如何自處?
繁雜的關係因她中毒開始,卻由他威脅延續。她有時也覺得無助,懊悔的覺得若是當時的人不是他,如今便不會這樣左右為難了。
思及此,她無意識地輕嘆了一口氣。
儘管是這樣微小的聲音,也足夠將即將入睡的人驚醒。裴煦一動不動,鼻息卻亂了一刻。季枝遙定在原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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