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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風說燕沉昏迷了，但沒有性命之憂，只要趙秦不死，他就能醒來。

可是趙秦都傷成了那樣，燕沉要承受的是數倍的痛苦，那得多疼啊。

她不怪崔妙言，她殺趙秦是為報仇，並不知這同命術，她只恨趙秦。

明明是他惹的仇恨，偏偏拉上燕沉一起承受，還讓她不得不救。

「嗒。」

窗戶被推開，葉綰綰猛然轉頭，有一瞬間她竟然期盼出現在那裡的是燕沉，但那人身子窈窕，顯然不是。

「我這棲梧別院那麼多守衛，在你眼中竟是如同無物一般？」

冷冷的語氣，明顯不悅和不歡迎。

崔妙言拱手，不瘋的她看起來態度極好：「妾身並無惡意，今日特殊，這才冒昧前來，請夫人見諒。」

葉綰綰斂眸壓下怒意，只是臉色還是很冷：「說吧，你為何要殺趙秦？」

崔妙言前來顯然就是為了這事，頓了頓，話語中夾雜著徹骨的恨：「就是他害死我的夫君和孩兒。」

崔妙言眼裡泛著血紅，望著葉綰綰，卻有彷彿望向遙遠的過去：「當年我們夫妻二人一起徵戰，哪怕懷孕生子都不曾分開，我記得那天是昭兒的百日，眾多兄弟湊在一起為孩子慶祝，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突然傳來戰報，狄族大軍偷襲，夫君不得不帶兵上陣，結果這一去就沒能回來。」

「我等了一天一夜，多年行軍，上戰場之後幾天半月不見面也是有的，但每天總會有訊息傳來，可是這一次沒有。」

「我預感出事了，召集諸位將軍商議，不曾想軍中出現叛徒，那人在水中下藥，悄無聲息奪了上千將士的性命。」

「就連我的昭兒……甚至都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就沒了性命。」

崔妙言聲音哽咽，沒有哭泣之聲，眼淚卻潸然而下，滿臉悲慟之色。

「我帶著我的昭兒一路逃走，那時我一心想去找夫君，結果……滿地屍體，全軍覆沒，滾石、箭陣、火坑陷進，明顯是遭人埋伏了。」

「我去找夫君，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的屍首，倒是找到了狄族的軍營，我看到了，那個少年……他被狄族奉為上賓。」

「第三日，穆繆帶兵到來，我滿心希冀，想著他幫忙找到夫君，想方設法想去提醒他有奸細，結果……我親眼看到他帶人入了敵營，與人把酒言歡，而我的夫君就被綁在那柱子上，早已經死了。」

「穆繆是叛徒，這一切都是他做的，為的就是戰功和侯爵！」

「我想要帶走夫君卻被他們發現，拼死殺出重圍，卻弄丟了昭兒……後來，後來我就瘋了，人不人鬼不鬼，與乞丐爭食，直到兩年前才恢復神志聯絡上當年的舊部。」

她望著葉綰綰，滿眼仇恨與血淚：「我知道今年他會來上京，所以才跟來，準備了半年之久，只為今日將他誅殺，不曾想那裡竟然還有外人。」

「我偷聽了他們談話，沒想到趙秦竟然是當年那個少年，也是他從中謀劃，才完成了那場陰謀，穆繆是刀，他就是那個持刀人，他從穆繆那裡拿了好處，又跟狄族做了交易，他才是真正的劊子手。」

「老天爺開眼，他們都在，我自然要殺了他們為夫君報仇……」

「夫人，請告訴我，為什麼要救他？他那樣的惡魔憑什麼活著？」

第403章 總歸不會是敵人

死死壓抑著嘶吼、質問，若非受了葉綰綰恩惠，恐怕她已經不管不顧動手了。

雖然經歷的事情不同，但那絕望和仇恨卻能感染到葉綰綰，她明白這人的痛苦，也解她做的事情。

趙秦的手段又一次重新整理，真就沒有他幹不出來的事兒，藐視皇權、無視人命，玩弄權術就算了，還殺那麼多人，簡直令人髮指，這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