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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他，強行壓制著幾欲顫抖的喉音。

&ldo;既然如此，您為何不同臣商量，就如此草率地定下了外調嶺南道的人選？&rdo;吳長勍的胸腔隨著呼吸劇烈起伏，鬢間閃過一絲銀光，似是一瞬間衰老了十歲。

&ldo;吳相，&rdo;段淞指尖一轉，用硃筆的末端，在吳長勍面前的桌案上輕敲了敲，&ldo;你可曾聽見，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rdo;

&ldo;什麼？&rdo;吳長勍被他這反應激得一愣，皺眉不解。

&ldo;朕是君，你是臣，朕要下什麼令，還需要同你商量？&rdo;段淞冷笑出聲，看似遊刃有餘，可另一隻藏在袖中的手，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ldo;陛下，您知道臣並非此意‐‐&rdo;

&ldo;朕不知道！&rdo;

段淞冷著臉打斷了他，早已打好腹稿的辯駁，未經思索便脫口而出，&ldo;朕下的令，自是經過深思熟慮後做下的決定，吳相若是有異議，可以同朕詢問緣由，卻不該這般當眾質疑。難道在吳相眼中，朕是何等顢頇的昏君，還需要你這般將朕敲醒嗎？&rdo;

&ldo;昏君&rdo;二字令吳長勍心頭一跳，看向段淞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年輕的帝王神色堅毅冷峻，竟已不是先帝在位時，那個尚顯青澀的少年。

他暗嘆了聲，確實，陛下畢竟已經大婚，自己也不該用他少年時的態度，來面對這位日漸成熟的君主。

&ldo;陛下說的是，是臣逾矩了。&rdo;這是他第一次私下裡在段淞面前，主動低頭認錯。

段淞也一時有些怔然，他居然就這麼被說服了？

&ldo;嗯，你知道便好。&rdo;他生硬地點點頭，對方服軟得太快，他亦有些不習慣。

&ldo;但臣還是不明白，為陛下何偏偏要選我中書省的人？您難道不知，冷鉉與葉惟槐二人，巴不得看到中書省的人被調走，況且嶺南那地方盤根錯節，可並不是什麼好去處啊陛下。&rdo;吳長勍曉情動理，字字泣血。

段淞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訴這姓吳的。但他絕不會當面承認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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