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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緩緩開口。

&ldo;陛下若是想聽，那臣告訴陛下也無妨。&rdo;

第58章 帝後

段淞的瞳孔微微緊縮, 藏在袖中的手也深深掐入了掌心。

雖說他已在皇后那裡得到了支援，對自己的身世不再像過去那麼牴觸，但當真要聽起他阿孃和吳相之間的事, 他自認做不到全然不緊張。

但話已出口，他若是此刻反悔, 顯得自己反覆無&nj;常不說，對方說不準還會以為他心虛。

段淞暗暗挺直了脊背，皇后說得對，他沒什麼可心虛的。

吳相只&nj;是垂眸盯著地面, 也沒發現他的情緒波動&nj;, 慢騰騰地開了口。

&ldo;先帝…是個極為特別的女子, 說句大不敬的話, 若是從治國韜略上而言, 她&nj;比璟帝更適合當這一國之君。&rdo;

段淞皺了皺眉, 張口似是想說些什麼, 但話到了舌邊，臨了還是沒出口, 默然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吳長勍繼續道：&ldo;臣初入中書省之時，先帝還是璟帝的宸妃, 陛下您和長公主都尚未降生，但她&nj;那時已經時常出入紫宸殿，同璟帝一道批閱奏摺。

&ldo;朝中官員對此事多有些不滿, 但璟帝從未見&nj;將那些愚見&nj;放在&nj;眼中, 因為他也知曉，先帝之才&nj;, 不該被埋沒在&nj;後宮之中。&rdo;

&ldo;什麼，我阿耶也知道？&rdo;段淞一臉錯愕。

他腦中確實有些兒時的印象, 阿孃與阿耶素來親密無&nj;間，便是民&nj;間夫妻也鮮少有他們這般恩愛的，所以在&nj;聽聞阿孃和吳相的傳言時，他才&nj;會如此生氣&nj;。

但他也只&nj;是認為他們感情甚篤而已，要說阿耶主動&nj;讓阿孃分擔朝政，他卻是從沒想過的。

吳長勍點了點頭，回道：&ldo;臣再說句不敬的，璟帝為君之道可謂平庸，但他最&nj;好的一點，便是從不嫉賢妒能，即便對自己的髮妻也是如此。

&ldo;先帝展現出的才&nj;略驚人，他從未因此而對她&nj;有所忌憚，反而將自己所知傾囊相授，先帝原先只&nj;是在&nj;璟帝批閱奏章時進言獻策，而到了後來，她&nj;可將璟帝的筆跡仿個十成十，一半以上的詔書都由她&nj;自己敕發。&rdo;

段淞將駭異之色壓在&nj;眼底，&ldo;正因她&nj;能仿寫阿耶的筆跡，也有傳言說，我阿孃是自己仿造的傳位詔書。&rdo;

吳長勍搖了搖頭，夷然不屑道：&ldo;那都是些小&nj;人之心罷了，他們偏懷淺戇，目光如豆，既看不出先帝的才&nj;略，更不能理解璟帝的心胸，可笑至極。&rdo;

&ldo;所以…&rdo;

&ldo;先帝之位，確是璟帝親指，陛下切莫聽信了讒言。&rdo;

段淞頓了頓，洞幽燭微的目光掃向&nj;他。&ldo;那你呢？&rdo;

吳長勍的眼皮抖了抖，&ldo;臣…確實是被先帝一手&nj;提拔，才&nj;能入閣拜相，這一點無&nj;可否認。&rdo;

&ldo;所以她&nj;為何偏要提拔你？&rdo;段淞追問。

&ldo;陛下，當年穎河水患，是先帝向&nj;璟帝推舉臣前去治水，只&nj;因臣曾在&nj;奏章中提起過加固河防一事，臣自那之後，方才&nj;得了璟帝的看重，得以入閣，但這一切都有據可考，絕非先帝徇私而為。&rdo;吳長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