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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樓下養豬養雞,人住在樓上。
桂孃的媽在廚房裡,把熥好的燒餅抱在白粗布裡。身旁一隻竹編食籃堆滿著蒸饃饃,火燒,各樣醃菜,底下的盒裡裝著燜雞蘑菇。
自打十年前桂娘離家,老太太再沒這麼歡喜過,每天興沖衝過年一樣,雖然二姑就住在村頭不到一里地,仍囑咐嘮叨個不住,&ldo;你們給二姑送了東西,坐坐就回來罷,天黑了路上不好走,啊!她前兒到河邊洗衣裳,救了個快死的小子,你們二姑也沒個孩子,她樂意照看著,隨她去罷,你們把這金瘡藥給她,剩下的也別管了。&rdo;等他們出了院子,又趕出來,給桂娘揣了兩塊糖餅,叫她路上吃著解悶。
銀瓶慢慢地坐了起來,倚在窗邊往下看,正見老太太往桂娘手裡塞餅。
全子才搶了一個也要吃,立即被她娘打掉了手,疼得齜牙咧嘴,眼淚汪汪。桂娘看著,也倒在她娘肩上,撲哧笑了。
一縷斜陽照過去,照亮了門楣上大紅桃符的一角。看樣子是今年新換上的‐‐儘管這一年是這樣的多災多難。平民百姓最可敬的地方,就是在歷經苦難之後,依舊能熱熱騰騰,齊心協力地過日子……銀瓶一動不動,眼淚卻淌了滿臉。
她不能毀了他們。
本來她就把投奔祁王當做一場前途渺渺的賭注。儘管爹爹誇他&ldo;學問好,又有智謀&rdo;,可自打她見著他頭一面,就沒見他幹過一件人事兒,除了一個王爺的銜兒,和那些鬥雞走狗的薄媚紈絝也沒什麼分別。
可如今連這一線希望也沒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找著屍體,也許他已經金蟬脫殼,僥倖逃脫?‐‐可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她手中唯一的籌碼‐‐那封先帝御筆的遺詔不僅全然失去了最後的力度,反和她的身份一樣成了莫大的累贅。若有一日她被人揪出來,自己上拶子下油鍋就罷了,還要株連身邊的人。
也許應該趁著現在,不辭而別,離開桂孃家自尋一條出路。可是她還有什麼路可走?
銀瓶悄然環視四周,見灰突突的屋裡只擺著孤零零幾隻箱櫃,倒是她的氈包就擱在炕邊。她想起包袱裡還有林媽媽的骨灰。
林媽媽為她死了,女兒卻還活著,那個尖酸刻薄的吳嬌兒,卻是當年賣身葬母,被她連累跳進火坑的。
她沒法子為家族報仇,無顏見江東父老,這是唯一她可能的報答了,卻也是借著裴容廷的手‐‐從裴家帶出了不少頭面,桂娘儉省,一路上沒被花掉多少,剩下的也能值千八百銀子。留些在桂孃家裡,剩下的她帶走,把吳姐姐贖出來,置辦點田地,總好過娼妓晚景淒涼。
正好,也到蘇州府看看。祁王雖死了,也說不定有些死士隨從沒被一網打盡。若真的無路可走了,姑蘇城外就是山塘河,她盡力了,爹孃也許不會怪她的。
天暗下來,銀瓶靠在窗邊,淚眼婆娑想著自己身後的事,反倒漸漸平靜下來了。她強撐著爬下炕,把氈包開啟,分出留給桂孃的頭面衣裳,知道她不肯受,於是想著提前藏到屋子裡的某一處。
看來看去,選定了雜木櫃上的頂箱。
她搬了一隻凳子來,踮起腳,繃緊了腳尖,手還沒夠著頂箱的把手。鄉下耗子多,把米袋面袋都掛在房樑上,銀瓶腳繃得要抽筋,只好把手拉上了身旁懸米袋的繩子,借一點力。
就在這時,桂娘回家,點著一隻燈燭走了上來。
她見樓上窗子暗著,只當銀瓶又睡了,於是放輕了腳步。才走到門口,就見木櫃旁影影綽綽,再一照,正見銀瓶正踮腳站在凳子上,伸著手拽著一根吊繩。
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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