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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讓他白璧似的臉看上去又冰又冷，然而他眉目間的笑是溫柔的。

&ldo;總有……十二年了罷。&rdo;

話中有顯而易見的炫耀，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出於故意。

他回頭看了祁王一眼，看見他眼中震驚、恍然與惱怒交織的奇異神色，那點子笑意愈發深了。

他難得有機會和人說起與婉婉的過往，雖然這物件是她曾經名義上的丈夫。

裴容廷沒再說什麼，告退走出了門去。一路回了借宿的丹房，忙有小廝迎上來，他才要開口問銀瓶的情況，卻瞥見那東廂房的門洞開著，除了幽堂前供奉著的紅燭香火，另有個紅色的瘦小的影子半掩在門框子後面。他看過去，果然是銀瓶躲在那裡，穿一身紅小衣，紅紗袴兒，正咬著帕子往外偷看。她對上他的目光，立即喜上眉梢，跑了出來，險些跌在臺階上，幸虧被他一把接住了。

銀瓶撲在他懷裡，又喜又急，忙問道：&ldo;大人去了恁久！那祁王可為難您了嗎？&rdo;

裴容廷和煦道：&ldo;沒事了，你不要多心。&rdo;

銀瓶頓了一頓，又小心地打量他：&ldo;他來……可是與我有關麼？&rdo;

&ldo;別亂猜度了，並不和你相干。&rdo;裴容廷岔開了話頭，牽著她回了東廂房內。這觀裡的丹房到底不比衙署精於佈置，正房的臥室裡也只一張闌幹架子床，孤零零兩隻烏木櫃子，臨窗一張月牙桌，上擺著青瓷的瓶爐三事，雪白的牆壁上毫無裝飾，糊得雪洞般相似。

裴容廷把銀瓶引到床上，問起她的身體，確認了她除了手腕被草繩勒破了點油皮兒，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他略放了心，起身便去更衣沐浴，雖打發了銀瓶先睡下，銀瓶如何睡得著，恰好又趕上那老法官派人來巴結，巴巴兒送來酒食果盒，敬獻給裴中書做消夜，夜裡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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