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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什麼是古?什麼又是今?
說白了,古今是一個時間概念,而“古今之辯”的問題核心卻並不在於古時好還是今時好,而在於要不要改變。
改變,才是“古今之辯”最核心的議題。
姚廣孝第一回合的主動權,就用在了這上面,他認為改變好,那麼曹端該如何辯駁?
曹端思考了良久,顯然姚廣孝給了他很大的壓力,雖然不是什麼稀奇的問題,但曹端還是要求自己儘量思慮周全再回答,直到沙漏馬上走盡了,方才開口說道。
“吾不復夢見周公矣。”
臺下的眾人,馬上意識到了這第五場決勝局與之前四場的截然不同。
沒有了大段引用、移花接木、人身諷刺、以大明皇帝做擋箭牌等招數,雙方的交鋒極為剋制和內斂,儘量都在用最少的字數,來表達最為深刻的內容。
就彷彿是隱藏在平靜海面下的萬丈冰山一般,稍不注意,就將會撞得粉身碎骨。
那麼,曹端這句用來表態的答桉,是什麼意思呢?
這句話出自《論語》,當然不是意指進入夢鄉的那個“周公”,而是歷史上真正的周公。
孔子對西周的政治制度非常尊崇,因此孔子以“夢周公”來表達對西周社會的嚮往以及對周公的敬仰之情,孔子以“吾不復夢見周公矣”之言,隱喻著自己對於周代禮儀文化的失落。
換句話說,曹端沒有直接說自己認為古代好,但借用孔子的這個典故,卻明白無誤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而周公,代表的則是周禮。
孔子認為周禮是以禮治國所必需的,顏回問如何治國,孔子說:“行夏之時,乘殷之輅(馬車),服周之冕,樂則《韶》《舞》”;而到了孟子的時代,孟子則對於禮有了準確的定義,也就是“禮之實,節文斯二者是也”,這裡的“節”是透過節制人們的慾望、情感等達到社會和諧,“文”是把人際交往的形式予以文飾、美化,獲得文明的形態,即禮是推進社會關係和人際交往形式的文明化。
“鬱郁乎文哉,大哉周禮。”
曹端慎之又慎地發起了他的攻勢,前半句是孔子的原話,後半句則是緊咬住了代表“古”的周禮不放。
當然了,曹端跟解縉一樣,他們咬著周禮不放,不是因為他們真的信那玩意,而是這是一種在儒家裡絕對明確無誤的學術正確,孔子把這事翻來覆去的說,用這個肯定是錯不了的。
姚廣孝搖了搖頭,並沒有鋒芒畢露,只是心平氣和地說道:
“周公作禮,固然集百聖之大成也,似可通天下之變而無窮盡。然諸侯既已林立,周王徒擁其天子虛器,死守周禮,可彼時雖自絕於天,有能變通周公之制而行之者,天下不必周,而周公之術蓋未始窮也。”
這裡姚廣孝的回答先是肯定了周公,隨後又說在東周時期諸侯並起的時候,周禮並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而這個時候周朝雖然不如以前了,但要是有懂得變通的王,能夠變革周禮,那麼即便是天下最後依然不屬於周朝,可週公的制度卻能夠(透過變革)無窮盡地傳承下去。
顯然,雙方是要圍繞周禮這個命題,來辯論到底制度該不該隨著時代的進步而變革。
這也正是如今大明的廟堂所面臨的最深刻的命題,也就是到底要將變法推到更深的層面,還是馬上停止?
既然已經回答完畢,姚廣孝開始了他的反攻:
“《周禮》一書,先王之遺志具在,孔夫子蓋嘆其鬱郁之文,而知天地之功莫備於此,後有聖人,不能加毫末於此矣……然人道備,則足以周天下之理,而通天下之變。變通之理具在,周公之道蓋至此而與天地同流,而尤其窮哉?”
“天下大勢之所趨,天地鬼神不能易,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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