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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離也不反駁，只是那雙琥珀色的雙眸中愧疚更深了幾分。

「那這件事就應該是夏宗主心中最深的夢魘了。」莫長戈說著，他也不在乎這會不會給符離帶來太大的打擊，他自己很清楚，有些事情做錯了只有想盡辦法彌補，否則就會像自己一樣，做了這麼多還是一場空。

三個人一路走到落花堂，身著百花宗雪青色道袍的夏明羲頂著風雪剛剛回來，他身上還有未抖落的雪花，看上去格外的冷。

「師尊！」一個穿著粉色弟子道袍的少女歡快的從落花堂中跑出來，她手中還抱著厚厚的毛絨披風，「師尊，你回來啦！師兄也剛剛回來，徒兒已經給他端了薑湯過去，師尊也有份哦。」

子桑語嬋看著那時無憂無慮的自己，她忽然間有些懷念，她在做夏明羲的弟子之前就從大概聽說了關於當年夏明羲被囚禁一事，她只心疼夏明羲，所以成為他的弟子之後都想發設法的讓夏明羲開心。

夏明羲接過子桑語嬋遞給他的披風，他溫柔的笑著，下意識朝著符離的房間看去，道：「符離這麼早就回來了？讓他去姜陵郡給災民維修倒塌房屋的任務做完了？」

子桑語嬋張了張嘴，她要回答夏明羲的話還沒說出口，在落花堂旁邊的廂房門口便傳來了一道清越陽光的聲音：「那是自然，全都完成了，師尊交給我任務，我向來都是第一個完成的。」

眾人的目光隨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廂房門口站著一個黑髮墨瞳的俊朗青年，那正是當年符離偽裝的模樣。

「師尊，師妹可偏心了，她只給我端了碗薑湯過來，給師尊卻準備了好幾盤糕點！我一個都沒有！」符離的話聽上去有些幽怨，可他臉上卻帶著笑意。

夏明羲心裡一陣柔軟，自從花清酒仙逝後，這兩個徒弟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把子桑語嬋當做親女兒一樣看待，可對符離的感情卻在這一日日的相處中漸漸變了質。

夏明羲想符離大抵也是喜歡他的，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總是很曖昧，明明就差確定關係了，可符離卻始終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

有時候，夏明羲又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一想到自己的過去，他心中又生出一股深深地自卑，不敢再回應符離的感情。

但符離的攻勢越來越猛，最後再一次宗門宴席上，兩個人都喝得有點多了，當晚都沒回落花堂，而是在一處隱秘幽暗的地方荒唐了一夜。

符離的甜言蜜語讓夏明羲淪陷其中，他經常會發神，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真的會有人愛我嘛？這是真的嗎？怎麼會有人喜歡這樣的我？」

符離的愛太過熱切火辣，夏明羲心中生出要把宗主之位禪讓優秀之人的想法，他正當決定把這個想法告訴符離時，卻讓他發現了符離的真實身份。

周圍的場景一轉再轉，最後定在一處幽密的森林之中。

子桑語嬋害怕得跟在夏明羲身後，聲音弱弱的，道：「師尊，您這樣做真的好嗎？我覺得……我覺得您不應該把宗主之位讓出去。」

「語嬋，你也應該清楚，整個百花宗不服氣我坐上宗主之位的人有很多。」夏明羲的聲音溫柔如水，很快便安撫了焦躁不安的子桑語嬋。

不知為何，一踏進這後山幽林，子桑語嬋的右眼皮就跳得厲害，她緊緊地攥著夏明羲的衣角，聲音都害怕得發抖起來：「師……師尊……要不然我們不要去了吧……師兄說他……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夏明羲無奈的搖搖頭，他低低的輕笑一聲，子桑語嬋是非要跟著自己來的，來了又害怕。

看小徒弟怕成這樣，夏明羲也只能順著子桑語嬋的意思準備回去等符離回來。

他們腳步輕盈又快速，再快要繞過一棵大樟樹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