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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徽帝被他的眼神扯痛了眼睫,卻只是極短的一瞬,皇家無父子,何況是天子與太子,他很快便恢復審視,漠然地看著他。
沈子梟見狀,只是嘲弄一笑,說道:「兒子並非心儀於迎熹,愛護她不過是因為她有一雙與母后極為相像的眼眸。」
崇徽帝猛地一怔。
他低下頭來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奇怪的,竟空無一物,可為何,他感到尖銳的、如同被利器刺穿的疼痛?
有多久了,有多久不曾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她?
他以為他都忘了,結果只是記得更深。
如同一片碎掉的瓷片,本來插在身上,隨著年歲更迭,悄然埋進了血肉裡,於是剜出來的時候,疼的人以為自己就要咽氣。
可是哪那麼容易就會死呢。
老天爺便是要讓人老成枯朽腐敗的樹皮,再把往事在人心上磨啊磨,直至筋骨寸斷,血肉模糊,讓人疼的連咽氣都難,才肯把人活埋。
念珠驟然崩裂在手中,幾十顆渾圓的珠子,骨碌碌散落一地。
沈子梟如一塊固執的石頭,一動不動望著崇徽帝。
那一刻他心底湧上了前所未有的報復的痛快,滾動的珠子像是在他心上舞動,雀躍,歡呼。
崇徽帝很久之後才開口說話,他道:「你若真心沒有被美色迷惑,也要拿出行動來才是。」
這便是一國之主的堅忍與決心。
縱是上個瞬間,還痛苦到失態,可呼吸之間,就已經恢復如常。
沈子梟見怪不怪,總歸是應付完了這一關,他恭順垂首,掩飾掉眉宇之間多餘的神色,說道:「兒臣今後必定加倍勵精圖治,為父皇分憂。」
崇徽帝淡淡地看著他,很久沒說話。
這會兒理智恢復,他倒是有了別的感受。
取消與晁家聯姻,只會折損東宮勢力,而這件事不正是他樂見其成的嗎?
冊封太子短短四載,他已深知沈子梟的魄力與能力,江山後繼有人,他不會動廢太子的念頭,可正因這個太子才能蓋世,倒顯得老皇帝不中用了,這幾年坐在龍椅上,他常感如坐針氈。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帝魂猶在,豈能任由太子勢力漸漸大過天子?
何況這個太子,與他還有「殺母之仇」。
若沈子梟真是被兒女情長所牽絆,反倒讓他放心。
有軟肋的人,用著才趁手。
崇徽帝沒再問什麼,只說:「既如此,你去回紇走一趟吧,巡視邊疆本就為國之重事,本念你要納妃,想另尋他人前去,現下也不必費事了,就由你親自去一趟。」
沈子梟跪地說:「兒臣遵命。」
崇徽帝身邊的穆公公親自送沈子梟出上元宮。
沈子梟一直在回憶崇徽帝的話。
他自認在外對江柍不過尋常以待,崇徽帝又是如何得知他對江柍喜愛有加?縱是朝中三兩句傳言,也不至於被這樣疑心忌憚。
他不由沉了下來。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深感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一來是刺客之事,二來是崇徽帝的疑心,而江柍的身份也一直是他心頭陰霾,讓他不得不揣度昭國背後的陰謀。
「殿下,上元宮裡還需要伺候,奴才就送您到這,天氣炎熱,還請殿下早些回東宮,免得中了暑氣。」穆公公一番話,把沈子梟的遊魂叫了回來。
因穆公公是崇徽帝身邊用了三十年的老太監,相當於半個主子,沈子梟一向對他恭敬有加,聞言便頷首笑道:「多謝公公。」
又道:「天氣愈發炎熱,近日除了孤還有誰來上元宮請安嗎?」
穆公公想了想,道:「陛下苦夏,懶得見客,唯有太傅偶爾來陪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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