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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熙幾乎能模擬出這人剛才的心路歷程。

可就是這樣，他竟然還不忘給他投餵，真是…

顏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再次乖巧是吃下餵到嘴邊的粥，細嚼慢嚥著看顧淵眸光裡的動靜。

等嚥下了卻還不見他開口，只躊躇著，手上又是一調羹餵到嘴邊，差點沒把他給氣笑了。

他就這麼不自信？

連問都不敢問？

「顧淵，我喜歡你，不是那種夫夫責任的喜歡，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突如其來的告白說得顧淵一個怔忡。

然而還不等他回答，顏熙又說：

「我剛才的話裡的意思是，因為喜歡，所以無論你變成怎樣，在我眼裡都是最好的。」

隨著顏熙的話落，病房裡連空氣都有一瞬的凝滯。

顧淵的呼吸早在顏熙說喜歡兩個字時就不由一窒，那種緊張感，彷佛在怕會被呼吸的聲音影響了聽力。

這還是第一次，顏熙為他解釋他說的那些他聽不懂的話。

而這一開口就是「喜歡」。

不是責任的喜歡，那就是情感上戀愛的喜歡了？

顏熙喜歡他？！

瞳孔瞬間放大，內裡有微弱的亮光竄起，逐漸熱烈。

「你怎麼不說話？」

嘖，怎麼還不忘記給他投餵？

心裡吐槽著，見那隻手臂的動作變得僵硬起來，彷佛機械式的肌肉運動，顏熙沒忍住，笑意從瞳孔間散開，似盛開的煙火，星光墜落，熠熠生輝。

這時，顧淵動了。

他將碗放到桌上，伸手一拉，將人擁進懷裡。

「喜歡我？」

說話是聲音都有些顫抖。

「嗯，喜歡，好喜歡。」

大概，或許，就像父神喜歡母后那般喜歡。

「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顏熙，我好喜歡你。」

顧淵的聲音有些低啞，說話時清淺得很，好像怕嚇到懷裡的人兒一般，又或者是怕這只是夢，稍微一大聲，夢就破了。

在顧淵的心裡，一直認為自己的承受力足夠強大，哪怕這是因為意外和小心機得來的婚姻，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在這漫長的一生裡走進顏熙心裡。

當然，哪怕真的做不到，他或許覺得遺憾，但也足夠滿足。

顏熙允諾過會為他生子，他還會叫自己老公，會說想他。

即便自己沒有真正在顏熙的心裡刻下印子，但能得到這些也很好。

至少，他在顏熙心裡是特殊的。

他是他是伴侶，他們會有兩個孩子，他們會共度一生。

然而，在聽到顏熙對他說喜歡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以來所以為的滿足其實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他希望先婚後愛，卻又想拋去夫夫伴侶的身份外，顏熙喜歡他是因為他，而不是因為作為伴侶的身份上去做一些決定。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些並沒有什麼衝突。

可這一刻，他卻覺得無比滿足。

他的小人魚喜歡他，喜歡顧淵。

腰間的束縛有些過於緊，讓顏熙覺得不舒服。

不過他沒推開顧淵，也沒有掙扎。

回抱著男人，蔥白纖長的手指撫上男人的背，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

輕軟的聲線在染上綿綿的情意後更是繾綣纏綿。

「我知道，你叫我熙熙，又要叫我老婆。」

再怎麼遲鈍的人都會發現端倪了，他又不傻。

顏熙默默的想著，唇角微翹，眼尾儘是笑意。

只是這個笑沒能維持多久，很快就被水汽燻紅了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