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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是。」
再接著往下伸去。
「還有這裡。」
沈遙凌驚得收回手,瞪著他:「你生病,怎麼還耍流氓。」
寧澹一雙黑眸混沌地看著她,似乎沒有聽懂她說的什麼意思,她的手溜走了,他只好自己按住自己胃腸的位置,聲音很輕。
「有九百隻蝴蝶在撞。」
沈遙凌痴痴地看著他。
什麼啊。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
寧澹收回手來,又重新攥住她。
「後來我們成婚,高興。高興得再沒有了,然後你又說,後悔。」
他像是想到什麼極不愉快的事,臉色黑沉沉的,眸光瞥向一旁。
沈遙凌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玉枕底下。
有一截絲繩露出一半,沈遙凌把它用指尖勾出來。
眼熟的東西忽然出現在面前,這正是,她之前弄丟的那個香囊。
裡面藏著撕碎的花箋。
原來,這東西果真是在寧澹手裡。
沈遙凌正失神,頸間忽地一熱。
寧澹叼住了那裡的一塊皮肉,洩憤一般。
然而與他兇狠的動作相悖,他眼睛裡不斷地流出眼淚來,聚在沈遙凌頸窩裡,燙得燒心。
「我去求佛,拜神,想要你迴心轉意,原來,你是早有預謀。」
寧澹把臉埋在她肩膀裡,也不知道他發著高燒,身體裡怎麼還有這麼多水可以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沈遙凌被他哭得幾乎錯覺自己頸項要被燙傷,而被打濕的衣襟,又很快變得涼涼的。
沈遙凌終於從怔愣中回神。
她攀著寧澹肩膀的手滑落下來,有些無奈。
前幾天大度地說著,前塵歸前塵、這一世歸這一世的人,結果現在還在哭。
好像比她還無法放下。
「好了。先吃藥。」沈遙凌生疏地安慰他。
又用不怎麼熟練的動作端藥過來餵他,寧澹沒再犯犟,很配合地喝了,只是不知道有多少眼淚掉進碗裡,被他自己又喝了下去。
他從劍拔弩張到幾乎變成一口會噗噗往外冒眼淚的泉水之後,就不太能再兇得起來了。
喝完藥,寧澹又按照沈遙凌的指令喝了兩大碗加鹽加糖的溫水,重新躺進被子裡去,乖順地養病。
只是,只要沈遙凌洩露半句想離開的意思,他就又能有要翻臉的徵兆。
沈遙凌只好陪著他,把要處理的事情都拿到臥房裡來看。
大約那藥有奇效,寧澹好得很快。
到了第二日的凌晨,他徹底退了燒,也完全清醒過來。
而前一晚,沈遙凌趴在桌邊看文書看到睡著了,被寧澹偷偷抱到他榻上。
寧澹披著外裳,將這幾日的訊息通覽了一遍。
也包括北戎人特地帶來的那封信。
裡面寫著,他們有騰騎將軍通敵的罪證,而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的寧澹,不過是叛徒之子,不如早早學他父親,投奔明主。
當年,騰騎將軍在北地戰死,傳回來的說法卻眾說紛紜。
父親貼身的副將在臨死前話中有話,暗示騰騎將軍早有異心才會戰敗,掀起軒然大波。
最後父親能被定為犧牲殉國,還是母親撐著有孕之身百般周旋,千般求情才換來,否則,父親的上下九族都要受到株連。
後來,父親的所有親眷被母親暗中送出京城,隱姓埋名,再也不見。
世上剩下的唯一一個真正相信父親未曾通敵之人,就是母親。
再後來才有了他。
也正是因此,寧澹出生之後一句也不能提起自己的生父,只能以母親的稱號取作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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