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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姐拎著垃圾袋走出廚房,梁遲徽恰好進廚房,他越過芳姐,何桑背對這扇門,繫著圍裙,專注攪拌陶瓷盆裡的面。

圍裙是薰衣草的圖案,襯得她清新俊俏,嬌嬌糯糯的。

男人又高又瘦,站在那,黑影傾軋而下,芳姐一懵。

梁遲徽從不來廚房。

“二公子——”

他豎起食指,抵住唇,作出噓的手勢,側身示意芳姐出去。

芳姐猶豫了一秒,雖是廚房,一男一女獨處,終歸不妥,不過二公子有分寸,何小姐也知禮數,她區區一個傭人,不便多言。

梁遲徽腳步悄無聲息,停在何桑身後。

她毫無察覺,以為芳姐還在,“胡椒粉。”

男人沉默了一下,四處搜尋,在玻璃櫃內取出一小瓶沒拆封的。

何桑沒回頭,隨手接住,均勻灑在面盆裡,她戴著手套,揪下一塊麵團,在掌心捏得胖胖的,正要下鍋,發現餅鐺裡沒塗油,掃了一遍調料區,油有五六種,唯獨沒有花生油。

紀席蘭懷念的煎餅子,是最家常的做法,缺不了花生油,她胳膊肘朝後頂,“有沒有花生油?”

梁遲徽擰眉,繼續搜尋,何桑捏完一個,又捏下一個,好半晌,傳來一句,“我去超市買,什麼牌子的花生油?”

何桑一抖,手裡的餅團掉在地上,“啪”砸得稀巴爛。

“二哥...”

梁遲徽垂眸,餅子軟爛的一坨,容易滑倒,他蹲下清理,何桑湊巧也同時蹲下,額頭碰額頭,男人硬邦邦的,磕得她眼冒金星。

“磕痛了?”他一時緊張,撫摸她磕的部位,一片凝白,融化開一點紅,“暈不暈?”

何桑拂開他手,直起腰,“沒那麼脆弱的,不痛。”

梁遲徽眼底彷彿藏了千溝萬壑,每一道溝壑,是深海,是火焰,一霎的對視,從深不可測到直白赤裸。

“老三見過你母親了。”

“中午見過。”

他笑著,“什麼時候登記?”

“過幾天。”

“改口喊我二哥了?”梁遲徽語氣既正經,又調侃。

何桑靦腆,“早晚要改稱呼的...”

“領完證再改吧。”

男人凝視了她一會兒,突然伸手,摁住她鼻尖。

何桑一怔,本能躲閃,他另一隻手扶她肩膀,“別動。”

她仍舊歪著腦袋,“二哥...”

梁遲徽拇指一抹,粘著一灘黃澄澄的漿糊,“這是什麼。”

何桑鬆口氣,舉起餅鐺,“是玉米餅,芳姐不會煎。”氣氛太微妙,太灼熱了,她轉移話題,“姚夫人要吃嗎?我多煎一些。”

“麻煩嗎?”梁遲徽抽出一張清潔溼巾,擦拭指腹,“她應該吃。”

“不麻煩的...”何桑沒說下去,看著敞開的門。

芳姐帶了方安意杵在門口,方安意的眼眶紅漉漉的。

“二公子,方小姐求著我,非要見您一面。”

梁遲徽波瀾不驚丟下溼巾,“跟我出來。”

穿過玄關,他止步。

方安意眼眶紅得厲害,“我母親說你有喜歡的女人了。”

他也利落,不拖泥帶水,“有了。”

“在雲海樓的包廂...”

“方小姐。”梁遲徽定定注視她,“我沒有義務向你交代我的感情。”

他的眼型生得如此好看,如此的蠱惑人,方安意一恍惚,險些墮得更深。

“她是普通女人,是嗎。”

“是。”

方安意大腦空白,手心汗涔涔,“你會娶她嗎。”

梁遲徽摸煙盒,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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