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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梁遲徽全神貫注談公事,好像是巧合,不是他刻意為之。
何桑實在餓了,旗袍尺碼小,她胸部勒得發脹,一口水沒敢喝,唯恐更勒,整個人快暈厥了。
火腿滋味重,魚湯也鹹,何桑盯著7號椅的八珍湯,餐盤又及時轉起來,那碗湯恰好停下。
轉得突然,紀席蘭正在夾菜,菜汁滴滴答答濺了一片,染髒了她袖口,她沒好氣瞥梁遲徽,“什麼臭毛病,不吃飯不喝酒,閒得轉盤子玩。”
直到筵席散場,何桑想吃什麼,那盤子一準兒轉向她,紀席蘭和她嗜好相反,導致要吃什麼,盤子一準兒跑了,膈應得紀席蘭摔筷子。
巡視的主辦方老總殷勤詢問,“梁夫人,是飯菜不合您口味嗎?您似乎沒怎麼吃。”
何桑埋在盤子裡,控制著呼吸。
“我提個意見,不知合不合適。”紀席蘭環抱雙臂,“餐盤最好固定一下。”
梁遲徽在一旁笑。
主辦方連連答應,“沒問題,明年的慈善晚宴,保證照辦。”
入夜八點,賓客陸陸續續離席,梁遲徽穿好西裝起身,壓低聲,“吃飽了嗎。”
何桑也站起,“飽了。”
她陪著紀席蘭下樓,樓梯鋪了紅毯,高跟鞋碾過,剮起氈毛,絆了她一腳。
混亂中,一隻溫厚有力的大手扶住她,沒來得及確認是誰,便抽離了。
走出望海樓,幾位太太聚集在外面的臺階上,指著不遠處,“那是中海集團梁總的車。”
“主辦方也邀請他了?座椅上沒貼他的名字啊。”
“他有一星期沒去中海上班了,可能在外地出差,剛回冀省。”
何桑腦子“嗡”地炸開,接連蔓延的雪白令她一時什麼也看不清,聽不清,一動不動杵在原地。
黑色的紅旗L5緩緩鳴笛,何桑的心臟緊繃成弦,完全碰不得,一碰,要四分五裂。
梁紀深下車,直奔這邊,“母親。”
他嗓音沙啞得厲害,喚了紀席蘭一聲,目光牢牢地黏在何桑的臉上。
男人好似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焚得何桑眼皮發燙,她慌張別開頭。
“解決了?”紀席蘭煩躁,“冀省變天了,你清楚嗎?”
梁紀深的眼睛藏了鉤子,隱晦的,凌厲的,無聲無息勾住何桑,無暇分神。
“老三!”紀席蘭拔高音量。
他回過神,從西褲口袋掏出皺巴巴的煙盒,僅剩一支菸了,他低頭點燃,狠吸了一口,語氣心不在焉,“我清楚。”
“延章住院,老二趁機繼位,獨攬大權。梁璟的後臺是翁家,他又是梁家的長子,誰也害不了他,你的地位呢?中海集團是省裡的,不是你的,你如今風光顯赫,等整頓完中海,你捲鋪蓋滾蛋,一毛錢不屬於你!”
紀席蘭罵歸罵,也曉得沒辦法,她軟磨硬泡,梁延章也沒改主意,好歹是三十多年的夫妻了,既然不講情面,證明他決心已定,回天乏術了。
“偏偏這節骨眼,你在外省回不來!如果你在場,他顧忌你的脾氣,興許給你一部分。”她懊惱,推搡何桑,“你說呢?”
何桑抿嘴角,“整頓完中海,還有中盛,中源集團,省裡栽培他是器重能力,他在各個企業立下功績,以後退休的待遇...”
“退什麼休!”紀席蘭疾言厲色,甩開她手,“他才多大年紀啊?你想得真長遠,怪不得你們般配,一個個不爭氣的東西!”
她不吭聲。
紀席蘭平復下來,回味她的“退休”,沒憋住笑,“你是姚文姬派來的間諜吧,專門和我作對。”
何桑仍舊不吭聲。
“梁夫人,恭喜您了。”周太太這時也走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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