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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布且放心,這算不得什麼,當初坐海船,幾十個人擠個船艙我也擠過。”
那崑崙奴燦爛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來。雪白的牙齒和袍子與黑得發亮的面板交相輝印,黑白分明,好不醒目。何志忠、牡丹等人倒也罷了,何濡他們幾個卻是被深深吸引住,只盯著他看。
這崑崙奴,老早就聽說了,也曾在街上看到權貴之家帶著出門,可惜卻是沒有機會好好近距離觀察觀察見識見識。到底為什麼這麼黑呢?不會把衣服染黑嗎?何溫悄悄將手指伸出袖口來,趁著奧布轉身,飛速地在奧布的手背上擦了一下,然後偷偷拿起來對著光線看,看到自己的手指仍然乾淨潔白,不敢相信地摸了張帕子出來,反覆擦了擦,確定沒有變黑後,便朝何濡、何鴻擠擠眼睛,三人會心地一笑。
牡丹看在眼裡,雖然覺得三個侄子是少年心性,好奇,而非有惡意,但這種行為實在太過無禮,當下狠狠地瞪了三個侄子一眼。她見過一些崑崙奴,都是被主人作為炫耀的財物,大多都是上身赤裸斜披帛帶,或是橫幅繞腰,穿著短褲的,似這個奧布這般規規矩矩地穿著本朝服飾的很少,可見主人家並沒有輕賤於他。不由對奧布的主人多了幾分好奇。
“小郎君,你我沒有什麼不同。”奧布卻是回頭極溫和地一笑,大大方方地伸手給何溫看,何溫窘得紅了臉,飛快地躲在了李荇身後。奧布也不計較,轉身領路。何志忠冷冷地道:“既無見識,又無膽略,丟臉!”何溫頓時連耳尖都紅透了,恨不得把頭埋進懷裡去。
眾人進了廳堂,牡丹好奇地看去,但見廳堂正中面對大門放了一張空著的繩床,繩床下首兩列則鋪滿了茵席,上面密密麻麻地坐滿了或是穿著胡服,戴著胡帽,或是穿著本土衣袍的胡商,正在愉快而熱烈地交談。周圍散放著一些茵席,上面坐的卻又是些本土人士,看到何志忠與大郎,都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裡面不乏女子,只不過數量要少一些而已。
牡丹暗想,這張繩床大概就是新科出爐的鬥寶王的寶座了吧?而這些本土人士,都是和自家一樣來長見識做買賣的?李荇卻已經低聲道:“丹娘,劉暢也來了。”
怎麼到處都有他?牡丹皺著眉頭順著李荇示意的方向看過去,但見劉暢、潘蓉和幾個衣著華貴,有些面熟的男子佔據了一個觀看角度最好,最通風的角落,正表情各異看著自己這一行人。劉暢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又或者是瞪著自己身邊的李荇,潘蓉則是擠眉弄眼的,另外那幾個男子卻是一副看好戲,坐觀其變的模樣。另有一個穿著月白色圓領寬袖袍子,骨瘦如柴,臉色蠟黃的男子垂眸坐在一旁,面無表情。
牡丹側頭想了想,似乎劉暢做的生意中也有珠寶這一樣,但聽雨荷打聽來的訊息,好像是並不怎麼賺錢,主要是為了淘寶集寶。既然如此,他就應該算不上什麼大珠寶商,根本比不上何志忠這樣在胡商中比較有名望的人,怎地他也能進入這裡?
她想到奧布所說的話:“一位意想不到的貴客”……不由暗自揣測,難道是楚州候府和舉辦這次寶會的主人有某種關係?所以劉暢才託了潘蓉的福,混進這裡面來的?劉暢來這裡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想要插手珠寶生意,打壓何家?斷了何家的生路?牡丹想到他的狠毒之處,不由捏了一把冷汗,低聲問李荇:“你可知道他要做什麼?”
李荇淡笑著搖頭,十分篤定地低聲道:“他雖然沒告訴過我他到底來做什麼,但我們都知道他一定是來敗家的。”
牡丹對他的回答有些意外,抬眼去看何志忠與大郎,但見何志忠一如既往的沉穩,大郎卻是捏緊了拳頭,似是一言不合就要衝上去暴打劉暢一頓的樣子。
潘蓉看到大郎暴怒的樣子,回頭低聲和劉暢說了幾句話,劉暢對著何家人輕蔑地一笑,側臉再不看牡丹,轉而恭敬地同那個骨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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