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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正要收回目光,忽見兩隻手探上來,穩穩抱住了瑪雅兒的腰,將她一下抱起放在空中晃悠,瑪雅兒尖聲地驚叫著,笑著,求著饒,手裡的胡箜篌卻不曾放開過,抓得死緊,根本沒有因為害怕而鬆手去摟驚嚇她的男子的脖子。
你們在玩弄我,我也在玩弄你們。不知怎地,牡丹的腦子裡突然想起這句話來,她怔怔地看著瑪雅兒。
瑪雅兒沒有看牡丹,而是望著嚇唬她的那個人大笑,而抱著她的那個人,穿著黑色的絲質圓領袍子配著玉色的裡衣,光潔一絲不苟的髮髻上插著羊脂古玉髮簪,濃眉秀目,唇角含著一絲諷刺的笑容。他抬起微醉的雙眼,看似是在看懷裡驚慌尖叫也嫵媚得滴水,假得無可挑剔的瑪雅兒,實則是在看樓下的那個人。
他第一次看見她穿男裝。
她在看這裡。
劉暢使勁往瑪雅兒粉嫩的脖子上親了一口,就擁她在窗邊,含著瑪雅兒的脖子拼命地吮吸。見鬼去吧,他才不在乎,不過一具臭皮囊而已。
恕兒扯了扯牡丹。牡丹轉過頭,輕輕一磕馬腹,不疾不徐地離開了東市。
劉暢越發熱情,瑪雅兒的笑聲越發開懷,可是誰又在乎呢。瑪雅兒不在乎,別人也不在乎,劉暢猛地將瑪雅兒推開,跌跌撞撞地下了樓,縱馬而去。
“劉寺丞,剛來就要走麼?你個沒良心的。”瑪雅兒淡淡地掃了他的背影一眼,邊嬌嗔地喊了一聲,邊從懷裡摸出一塊手絹,擦了擦脖子上他剛才留下的口水,揚手將那張帕子扔到了窗外。然後,她調整了一下姿容衣服,抱起胡箜篌,又到窗臺邊以同樣的姿勢坐下,微笑著看著窗外過往的行人,遇到那看著感興趣的,亦或是年少多金的,不時拋個媚眼,再笑上一笑。
牡丹回到家中,問明二郎、五郎、六郎都還未歸家。便換了衣服往岑夫人的房裡去,楊姨娘正陪著岑夫人說笑。見牡丹進來,岑夫人便讓她過去坐:“怎麼樣?可見著了蔣公子?”
牡丹礙於楊姨娘在一旁,便道:“說是去了宮裡,等了許久,在路上遇到了,他說只是一個誤會,已經解決好啦。”
楊姨娘合掌笑道:“那可就好了,好人有好報。”接著又喜滋滋地對著牡丹擠眼睛:“你回來的路上可遇到盧五郎了?”她笑的時候,發上插著的一把金框寶鈿的犀角梳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牡丹見她擠眉弄眼的,不明白她要幹嘛,還是笑道:“不曾。”
楊姨娘笑道:“他要回揚州了。今日是來辭行的,他本想見你一面,結果你不在。他從未時一直等到適才,見天色晚了才走的。”她有意頓了頓,道:“他說他明日還要來,讓丹娘你在家裡等等他,有事兒要和你說。”
盧五郎自那日替何志忠等人餞行後,牡丹就再也沒見過,聽說他倒是會常常去找一下二郎和五郎,但秦三孃的訊息卻是從來沒傳回來過。既然是決定要走了,還非得見自己,那便是有事相求,並與秦三娘有關吧?牡丹忽略了楊姨娘話裡話外的曖昧,只望著楊姨娘微微一笑:“謝姨娘提醒。我記著了。姨娘頭上的梳子真好看,以前沒見過。”
楊姨娘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笑道:“前些日子,老爺走之前,我過生日時給的。”
牡丹又讚了兩句好看。其實她很清楚,何志忠當時是給了楊姨娘一把犀角梳,但絕對不是這把。何志忠在這方面分得清楚得很,這樣豪華精緻的梳子,岑夫人都沒有,楊姨娘又怎會有?
岑夫人掃了楊姨娘頭上的梳子一把,看看天色,道:“阿楊,孩子們快回來了,你去瞧瞧,飯食做好沒有?”
這便是趕人走了,一定是要和牡丹說盧五郎的事情。楊姨娘沒心沒肺地對著牡丹比了個動作,笑眯眯地走了。
牡丹的笑容一直保持到楊姨娘的裙角消失在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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