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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龍……」馮樂真笑了,「你倒是敢說。」
「難道不是?」傅知弦反問。
馮樂真抬眸,猝不及防闖進他泛紅的眼睛裡。她靜了片刻,伸手撫上他的眉眼:「你若真將本宮當真龍……」
又為何要做懸在本宮頭上的刀?
後半句她沒說,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殿下今日是怎麼了?」他們認識太久,馮樂真有些情緒很難逃過傅知弦的眼睛。
馮樂真垂眸:「不過是想起一些往事。」
「什麼往事。」傅知弦握住她撫在自己臉上的手,輕輕收到自己的膝上。
馮樂真看向池塘裡的月影:「想起先帝崩逝前,那場特意為本宮準備的鴻門宴。」
傅知弦一頓。
「你可還記得?」馮樂真問。
傅知弦垂下眼眸:「終身難忘。」
馮樂真淺笑:「那一日之前,父皇病重,朝堂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聽令於本宮,本宮便當真以為整個大乾都註定是我的。」
直到那一天,先帝將她的人都召到寢殿中,宣佈要立她為皇長女,讓她做大乾第一位女君主,她那些所謂的親信卻突然反對,包括她最敬重的祖父。
「長公主謀略再強,也終究只是女人。」
「古往今來,就沒有女人做皇帝的先例。」
「若殿下做了皇帝,將來與傅大人成婚生子,豈不是要讓傅家子做儲君?這與改朝換代有何區別,與其如此,倒不如立慶王為儲君,至少大乾千代萬代,仍是馮家血脈。」
她就站在屏風後,將這些言論一字不差地聽個清楚,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先帝平靜地看著她,她才意識到自己輸得一塌塗地。
「若沒有那日的事,本宮大概會在先帝崩逝前一刻控制皇宮和馮稷,再毀了詔書直接登基。」馮樂真緩緩開口。
傅知弦垂眸:「若沒有那日的事,殿下登基後,慶王會以牝雞司晨的理由,將殿下取而代之。」
「如此說來,倒是該感謝先帝提前讓本宮死心了。」馮樂真說罷,噙著笑看向他,「說也奇怪,先帝那時病到連奏摺都批不了,為何對本宮的事如此清楚,那場鴻門宴上叫去的,竟個個都是本宮的心腹。」
「先帝是聖人,知道也不奇怪。」傅知弦舉杯。
馮樂真也拿起酒杯,看著他低下一寸往自己杯子上碰了一下。
「也是。」她笑笑。
傅知弦將酒一飲而盡,捏著空酒杯突然有些失神。
「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馮樂真問。
傅知弦看向她。
「你從一來就不對勁,真當本宮看不出來?」馮樂真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說吧,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想借殿下的私印一用。」傅知弦道。
馮樂真一頓,沉默良久後才問:「借私印做什麼?」
「有些帳要平,殿下的私印用起來比較方便。」傅知弦面色平靜,說出了和前世一樣的理由。
重來一世,她才發現這個理由有多拙劣,可惜上一世她對他太過信任,竟從未覺出一絲不對。也是,認識這麼多年,兩人早已如同一人,相互用私印的時候更是數不勝數,她又怎會突然起疑。
兩人無聲對視,彷彿在進行一場沉默的較量。
許久,馮樂真說:「可以。」
傅知弦淺淺一笑,又為她斟了一杯酒。
兩人的酒量都不怎麼樣,馮樂真的更差,一壺酒下肚後,便昏昏沉沉靠在了桌子上。
「殿下,回屋睡吧,會著涼。」傅知弦低聲勸。
「別動……」她含糊拒絕。
傅知弦嘆了聲氣,俯身便要扶她起來,卻被她突然抓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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