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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照入殿內,佛像慈悲,面容溫和,低眉看著眾人。
老主持悵然一笑道:「此後,這舊神再無一人信仰。」
「說起這件往事,說她咎由自取也好,說她因果業報也好。」
「可善惡是非,哪裡能是隻言片語,能說得清、道得明的。」
張永望聽得如吞下了蒼蠅,面色變化,道:「可我不管那麼多。」
他開了口,語氣不避不退:「我只知道她的的確確禍害到了師弟、師叔、那麼多崐侖人身上。」
鄒然聽畢,竟走神了會兒,望著仰躺在草垛上的鐘煜,皺了下單邊眼,道:「……還挺像的。」
張永望不解:「誰挺像什麼?」
鄒然道:「我說鍾子淵,他和我一樣出身皇族。他生父母竟和永綏那事如出一轍。」
這回,連同沈懷霜在內的崐侖人都望了過去。
鄒然扯了根草垛,在地上擺了兩個圈,又道:「我在大陳也有所耳聞,萊陽山莊處大趙北境,鎮守一方,多出人才將領,在江湖上名望極高。」
「若說那位陛下能有今日,至少有一半要仰仗他的皇后。」
「可惜,這位陛下在鍾子淵出生前偏寵溫貴妃,早年帝後感情甚篤,先嫡子薨逝後,後來這事就演變成了皇后拼命要再生一個嫡子,帝後離心,相看兩相厭。」
「你不覺得,這兩個故事有個五分相像麼?」
沈懷霜聽罷,眉頭皺得更緊。
草垛上,少年折臂放在腹上,倚靠在一側,入睡時,難得眉頭沒有皺緊,他睡得沉了,纏著幾圈白色縛帶的臂膀一動不動。
宮闈秘辛,他難得聽入了神。
空氣裡沉默了會兒,沈懷霜低頭尋向傳音鏡,鏡中白光一現,懸空的心驟然墜下。他強撐到最後一刻,終於等來了放鬆。
張永望前腳後跟地喊了出來,喜而擦淚:「掌門來尋我們了!走走走,去大道上匯合!」
老主持看了沈懷霜一眼:「你都走不動路了,我讓慧心駕牛車送你們。」
東曦既駕,日光大盛。
慧心趕著牛車,得虧那些弟子身上帶了大把的驅使符籙。他們往牛車上一貼,老牛不消費力,駕著木車飛快跑了起來。
大地上,揚起一片土石。
鍾煜臉上血色褪去,只留下滿面的蒼白。
牛車顛簸,他也不便躺著,弟子擠在車上,背對背坐著。鍾煜被推坐起,頭靠在沈懷霜肩上,髮帶垂在沈懷霜墨發後。
顛簸中,沈懷霜那一口氣放了下去,像突然脫了力氣,依在鍾煜身上,放緩雜亂的呼吸,闔上眼。
他覺得胸口殘血消融下去,靈核也沒那麼難受了。
牛車又顛簸了下,鍾煜嗆了口。
他費力睜了睜眼。
再醒來,身上疼痛已不似火灼,尖銳的痛感化成了鈍痛,悶在骨頭裡,也難受,不過這比刺痛要好忍許多。
鍾煜壓著呼吸,緩了好久,感覺到有一個人靠著他。
這人身上氣息幽微,清冽中帶著溫和,一截青衣覆蓋著他身上新換的僧袍,手指蜷起,如脫力。
以往沈懷霜的氣息一直很穩,聽到有動靜,他總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鍾煜卻聽到了並不平穩的呼吸聲,輕微,壓著凌亂的呼吸,時輕時慢,低微地不像樣。
鍾煜側首看去,靠著他的沈懷霜卻朝他歪了過來。
肩膀輕輕與他相撞,頭枕在鬢角上,冰冷的額頭貼著他的額角。這涼意之下,有著不尋常的高溫,哪怕只是觸及一下,他都能感覺到這個人體內靈流亂透了,暴靈亂竄。
如同整塊靈核都碎了。
沈懷霜閤眼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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