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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漸移,暮色漸濃。
草蟲叫了的時候,鍾煜從自己衣襟口摸出了一塊青色的玉。玉穗飄蕩,玉石剔透,幾乎是純色,青得像瑤池碧水。
這些年,鍾煜在崐侖做弟子、捉妖、外出去旁的門派,攢下了不少靈石。
早在兩年之前,他在珍品迷閣裡,看到了這塊玉佩。
這玉佩大有防身之效,喚劍時便召來,雖然修士都有召劍之能,這玉佩靈氣充沛渾厚,卻能抵禦下化神修為的一擊。
鍾煜偶然進入那間鋪子,目光便被這塊玉石所吸引。
天下珍寶他見過無數,能入他眼的不多,能入他眼又迫切想要得到的只有這一件。
青玉造價甚高,沒有弟子捨得花這麼多靈石會去買這樣的配飾。
何況劍本身就是用來進攻的兵器,沒有再給它配防身玉佩的道理。
可他買了下來。
只因為這樣的東西才配得上沈懷霜。
灰色蟋蟀緩緩爬過地面,振動薄翅。
這蟲子的生命從春夏開始,到秋冬壽終正寢,僅僅只有四個月的時長。這隻蟋蟀好像生下得額外早,在立秋時,步履已見蹣跚。
它賣力攀爬著,振翅後,卻幾乎掀翻身軀。
鍾煜伸出手,引它走入了茂密的林中。
春時而來,秋時而歸。
蟋蟀如此,他也如此。
鍾煜收了玉佩,又起身,去房裡取了筆墨。
他從崐侖的藥宗出去,第一件事,收拾行囊。第二件事,他對張德林傳了信。信上只說,陸路若是慢,就走水路,務必用最快速直接趕到豫州。
明日天亮就啟程。
寫到這裡,鍾煜發覺自己的手腕竟在發抖,心口接著抽痛起來,緊緊扭成一團。
那一瞬的抽痛,他差點緩不過氣來,半晌起身,腰背就像折斷一樣。
他站起來了,又折下,臂膀緊緊靠在書桌上才勉強借上幾分力。
原來,原來,分離竟是如此難受。
眼中所見,都是模糊的。字跡模糊,陳設模糊。
這回,他要多久不見沈懷霜?
之前在畫境時,他最盼望的是每個月月中。
有時候沈懷霜不會從洞府中出來,有時候沈懷霜會突然出現在他身邊,陪他寫一會兒字,對一晚上的劍招,次日清晨,他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多個晚上,鍾煜都快分不清楚,他見到沈懷霜是在做夢,還是他真的見到了他。
那幾個月他都思之如狂。
如果真的到了分離的時候,他會怎麼樣。
……
次日,清晨。
日光尚隱在林中,天色只有朦朧的亮。
眾人送至山門前,烏泱泱一一行人。
張永望站在素心身邊,嗚地一聲,哭了出來,抽抽搭搭。鄒然罵了一聲,又掐住張永望臂膀,死活不讓他再說話了。
鍾煜給所有人都留了東西。
喜歡符籙的,他送了自己做滿札記的書。
喜歡民間寶物的,他從山下挑了頂好的送過去。
送別的話說了又說,鍾煜一一作揖回首謝過,他背著背上的行囊,如同一個遠行的劍客,來時如何,去時又如何。
一聲聲道別彷彿說不完。
鍾煜平靜地應下每一聲鄭重,每應一聲,他喉頭酸澀一分,又被他不動聲色地壓了下去。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終於有了離家般不捨的感覺。
鄒然長吐一口氣,昂了昂下巴,答:「回去路上記得給我們寫信。早點回來,你真登基做了皇帝,我可就不認你了。」
鍾煜低頭,收了神情,點了點頭,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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