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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煜攬過沈懷霜的腰身,連人帶他,一起齊齊往身後倒去。
天旋地轉間,他想起了十數載皇城歲月,竟如舊夢,這個夢是冰冷的,像死水中的鐵鏈,淋漓過臂膀,勒到骨縫裡。可沈懷霜親手拆解下枷鎖,給了他自由。
那襲天青色衣衫入手絲滑,掌下是他先生的後背,薄而有力。
鼻息間全是那股清淡的味道,濃鬱籠罩而來。
偏偏是這味道,鍾煜產生了更加瘋狂的感覺。他不由自主地把沈懷霜抱得更緊,貼上肩膀、胸膛,聽到了對面的心跳。
咚。咚。咚。
天藍色護陣亮起,一道碧波環繞,在他們身下起起伏伏。
沈懷霜栽倒在陣上,腰上的手環他很緊,攀過後背,牢牢地把他往懷裡摁。
沈懷霜手一時不知往哪裡放,後知後覺地收起指節,那雙眼睛裡像含著清澈的秋水,起了微微的漣漪。他垂下眼,前傾身,道:「我沒事。」
他半支起身來,身上的少年眉目深邃,掀起眸子,一眼掃來。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如同潑灑開的墨跡。
一時,四目相對。
兩人平靜地望了會兒。
沈懷霜抬眸看過去時,目光很專注,眼底凝望著對方,不偏也不移。
只那麼一眼,鍾煜覺得手上像被蟄了一樣,他耳根發燙,面色雖然冷靜,臂膀卻如同鐵鏽的齒輪。
鍾煜吸了口氣,踉踉蹌蹌地起來,拉起了沈懷霜:「先生見笑。」
可話才落,鍾煜動作一停。他停在原地,緩了許久,淺喘了口氣,才重新動了起來。
額上沁出了薄汗,珠子似的凝著。他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裂開了一樣,隨著靈氣的復甦肆意蔓延,流過四肢百骸。
沈懷霜回頭看去,眉心顰起:「你怎麼了?」
片刻後,鍾煜拂去額上冷汗,道:「身上摔打的舊傷而已。」
沈懷霜目光移轉,看了會兒,拉過鍾煜的手,指節摁在鍾煜腕上。
他的眸子黑白分明地望去,哪怕居於下位,那張俊朗的面龐抬頭看來,眼底藏起了溫厚,只有如霜雪般的冷。雙目中,他倒映出鍾煜的目光。
沈懷霜道:「你身上的靈流很亂,這疼痛不正常。」
「到底怎麼了?」
第17章 沐浴膏澤
鍾煜沒有回答他破除禁制後的事。
他也沒告訴沈懷霜,破除萊陽山莊禁制後會遇到的麻煩。
兩人面對面,沈懷霜目光冷不丁落在他手腕上,又問:「子淵,你築基後多久學會的御劍?」
鍾煜收回了自己的手,那一聲「多久學會」,整個人像是要冒煙。可他就是不那麼想回答。
弟子初御劍飛行學時並不輕鬆。
從平底踩劍御使,再到飛行到兩人高,乃至三人的位置,中途遇到阻礙,半途墜落是常事。尋常人學御劍,短則十日,長則一月。
崐侖御劍的武場繪有陣法,可學御劍的武場,夜間不能進來。
鍾煜要加快進展,他夜夜在自己居處屋頂上往下跳,一旦能駕馭更高的位置,就把屋簷換成了庭中古柏。起飛下落間,他摔落過多回,說來也是能耐,倒是回迴避開要害,在土地上打個滾就起來。他疼了也不吭聲,學的時候就安靜地學,沒有半分吵到同寢的弟子。
在外人眼中,他是孤高聰穎的奇才。
無人知道所謂奇才,也照舊要花上一日當十日用的力氣。
聞言,鍾煜身影頓了一下,收起手中出鞘的劍,把它插入劍鞘,道:「三日。」
沈懷霜眉以橋正裡頭一顰。
怎麼那麼快?
何況御劍哪有不受傷,鍾煜身上摔打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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