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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到了最幽深的時分,天地間雨雪霏霏,整個大明宮一片混沌,只有宮燈朦朦朧朧地搖曳著,掙扎出一點可憐的光暈。
李永沿著晦暗不明的宮道跑向少陽院,渾身瑟瑟發抖,徹骨的寒冷凍得他腦中一片空白。
無論是傷心、自憐,還是對父皇的失望、對未來的憂懼,統統被他拋在腦後。
他現在只想泡進滾燙的湯泉,灌一碗熱辣辣的薑湯,然後鑽進溫暖的衾被,睡他個昏天黑地。
這唯一的念頭在黑暗中支撐著李永,讓他穿過蛇腹般幽冷狹長的宮道,燈火朦朧的少陽院已遙遙在望。
他心中一熱,踉踉蹌蹌地跑回少陽院,卻萬萬沒料到,迎接他的竟是一道緊閉的宮門。
「來人,來人啊——」他焦急地拍著宮門,喊聲散入風雨聲裡,如石沉大海。
到了這個時候,李永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一股深切的恐慌淹沒了他,然而除了拼命拍門,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凍僵的雙手漸漸失去知覺,宮門卻依舊紋絲不動。
走投無路的李永失聲痛哭,只能掉頭返回太和殿,在苦苦捱過一段宮道後,才發現回頭的路也已經被一道門堵死。
巨大的絕望瞬間壓垮了一向養尊處優的太子。李永從未如此狼狽過,漫漫長夜,他拼命擠在宮門的角落裡,試圖借著那一點門簷躲避雨雪,然而厚實的棉袍最後還是濕透了,死沉死沉地壓在他身上,像冰冷的石頭,拽著他墜入寒氣凜冽的深淵……
後半夜,凍僵的太子被人抬回少陽院,體溫很快從極低竄至高燒。昏沉中,一大碗苦辣的湯藥灌下喉嚨,他閉著眼睛呻吟了兩聲,便嚥了氣。
……
噩耗在隔日清晨傳入教坊,驚呆了沉浸在樂舞中的元真師徒。
太子暴薨,對這個難掩頹勢的王朝,意味著太多。
「這《霓裳羽衣曲》,你們還練得下去嗎……」元真無奈嘆息,看著眼前坐立難安的兩個徒弟,索性揮手趕人,「算了,你們先回去吧。」
晁靈雲和寶珞慚愧地向師父賠罪,元真倒也看得開,訕訕笑道:「我到現在才有體會,你們兩個真的已經是皇親國戚了。」
晁靈雲看了一眼寶珞,剛對她擠出一抹苦笑,便被寶珞一把抓住手腕,直直向門外拉:「師父,我們去去就回。」
寶珞一邊大聲保證,一邊將晁靈雲拉到門外,煩躁地對她抱怨:「靈雲,我好煩啊。太子突然薨逝,五郎他又要發瘋了。」
晁靈雲沒想到寶珞會說出這種話,愣了一下,又覺得好笑:「你覺得潁王是在發瘋嗎?」
「他還不如發瘋呢。」寶珞精緻的五官皺在一起,「我只想和他做一對長久夫妻,我討厭他的野心。」
晁靈雲看著寶珞,突然就有點羨慕她。她恐怕永遠都無法像寶珞這樣,直率地議論自己的男人。
「還是光王穩妥可靠,真羨慕你。」寶珞性子急,說話間已是直奔馬廄,隨便牽了匹馬,騎上就走,「我回去敲打男人了,事成之後就到光王宅找你。」
「好。」晁靈雲與她揮手作別,隨後自己也騎上馬,匆匆趕回光王宅。
此時光王宅中已是一片縞素。李怡見晁靈雲突然回來,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心中不禁暖意融融,握住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宅中並無變故,你不必替我擔心。」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呢?」晁靈雲輕聲道,想起方才寶珞的態度,忍不住問,「太子薨逝,對你而言,是不是一個機會?」
李怡搖搖頭:「太子頑劣不馴,難成大器,我早料到他會被廢,只是沒想到,他連命都保不住。」
「是啊,太子是聖上的獨子,聖上現在一定傷心至極。」晁靈雲推己及人,想到原本就鬱鬱寡歡的天子,心情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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