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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得渾身發抖,手裡也沒留著勁,只管使勁兒地打過去。
李澈沒有躲開,由著她打了幾下解氣,「你急什麼?」
「我有什麼好急的?」別以為捱上幾下就扯平了,蕭時善憤憤不平,扔掉書冊,直接上手去撓。
他迅速地側了側頭,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腕,這頭剛抓住她的手,她的腳便踢了過來,踢的位置更是微妙。
李澈眉頭一跳,側身避過,抓住她的手道:「老天,你都學了些什麼?」
這還用得著學麼,她一直都會,蕭時善小時候跟人打架就沒輸過,連踢帶抓,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但不管打贏打輸,她都少不了挨罰就是了。
沒承想到頭來這點招數會全用在他身上,到底是手生了,都沒薅下他一根頭髮,她慪得直跺腳,「你要欺負死人嗎?!」
她是真有點委屈了,打也打累了,蔫噠噠地摳著他的手臂。
日光從窗欞照進來,微塵在空中打旋。
李澈略微失神,陡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件極其荒謬的事,他竟會讓她來做決定,她自己尚且彷徨茫然,又如何能找到窺探天光的途徑。
他知道她是什麼德性,明明知道她倔得像頭驢,可他居然將一切交到這雙柔弱纖細的手上,任由她四處碰壁,篤定她終究會屈服。
李澈低頭去看她,眼眸在她臉上睃巡,語氣中有種安撫人心的柔情,「我讓你覺得很委屈麼,阿善?」
蕭時善因他的話語軟弱了一瞬,想來任誰被如此詢問,都會湧起無數委屈苦惱,興許連路邊的狗沖她喊上兩聲的經歷,也能從犄角旮旯裡翻找出來,再以此當做悲慘人生的依據。
她咬了咬牙,腦子裡的弦瞬間繃了起來,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這種語氣,這種眼神,還有那個令人頭皮發麻的稱呼。
從他口中聽到她名字的時候少之又少,有時乾脆連名帶姓地直呼其名,也只有在床笫間動情的當頭聽他如此喚過她,導致蕭時善現在一聽他這樣喊她,就羞惱不已,連喊名字也成了件極為羞恥的事情。
她的臉上發燙,灼熱的氣息掃得她耳朵發癢,她推了他一把,「是!我早就忍受夠了!」
腰間的手臂突然勒緊,蕭時善怒瞪了他一眼,還沒等她發作,雙腳忽地懸空,「你放開我!」
李澈看了她一眼,「你臉紅什麼?」
「我,我當然是被你氣的!」
蕭時善覺得自己沒法跟他待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他將她抱到圈椅上,踅到窗邊站定,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抬眸看了看她,復又垂下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時善烏黑的眼珠不斷地遊移,帶著幾分警惕和不解,她滿心焦灼,不耐煩地踢著腿,時不時地瞥他一眼。
腳尖踢著桌腿,發出咚咚咚的聲響,聽得人心煩,如此沒規矩沒儀態的舉動,蕭時善以前是不會做的,但瞅著他那副樣子,心想煩了才好。
被李澈收在一邊的輿圖擺在桌上,她的眼神定住,想了一下,忍不住開啟瞧了瞧,這一看可不得了,雖然不太懂具體含義,但打眼看過去就被上面勾畫出來的醒目標識給驚了一下。
蕭時善指著輿圖,急忙問道:「這些紅色標記是什麼意思,是被義軍攻佔的州縣?」
李澈抬了抬眼,應了一聲,「嗯。」
雖說老早就聽說那邊鬧得厲害,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蕭時善趕緊找了找遠寧府的位置,心裡頓時一沉,這都快被義軍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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