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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亭眼皮一抖,意識到了什麼,強逼著自己不要看向身旁那人的方向,免得暴露什麼——

[暴露什麼?]

段延亭周身一僵,莫名惱羞成怒地嗆了他一句:【你能不能別什麼都聽!】

燕熾突然被兇得莫名其妙,不過他脾氣好,也就沒追問段延亭「暴露什麼」的話題了。

段延亭被燕熾突然發問擾得心緒不穩,又不願信自己心中的猜想,再次求證道:「秦掌門,您這句話可還有別的深意?」

秦掌門看出段延亭在嘴硬,本想說「正如你心中所想」,可當目光掃過目光清澈、甚至在此時顯得有些過分木訥遲鈍的燕熾時,他險些沒憋住笑,搖了搖頭笑道:「你去凡間遊歷一番,自然會明白我在說什麼的。」

「好了好了,你們都離開吧。」

秦掌門擺了擺手,將身子背了過去,燕熾和段延亭知道不宜多留了,向秦掌門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離開。

離開前,段延亭因為秦掌門氣運的變化,不由地再次回過頭:秦掌門背對著他們,脊背如青竹般挺直消瘦,偶爾地咳嗽使他被迫彎下了腰,但又再次挺直腰背。他正望著掛在牆上的畫捲髮呆,那只是一幅最普通不過的畫,甚至畫法幼稚,只是年少時胡亂畫的東西,卻被人視若珍寶地珍藏起來。可秦掌門看了許久,似乎從這幅畫中看到了許多東西。

手腕被人輕輕拽住。

段延亭順著燕熾的力道往外走,最後一眼看到的是秦掌門撫摸著牆上的畫,欣然地笑了。

…………

門開啟,恰好與文鶴和溫俞池對上視線。

文鶴神情肅穆,完全沒有半點輕鬆自在,向燕熾和段延亭點了點頭,便率先進了房間。反倒是溫俞池沒急著進房間,目光定格在段延亭身上道:「你是段延亭對吧?」

燕熾意外地看向段延亭。

溫俞池也不多廢話,只道:「瞿昔年讓我轉達一句話——他先回瞿家了,等病好了回來找你。」

「他生病了?溫師兄可知他得了什麼病?」

溫俞池:「我與瞿昔年沒什麼交情,只是他走得匆忙,才讓我順道帶句話的。不過他的臉色確實不好,還是瞿家主親自接他回去的。」

瞿昔年確實說過他的體質異於常人,極其容易消耗和流失太多靈力,這次回去只怕是在幻境中消耗靈力太多,對身體造成了傷害。

段延亭心中有些懊惱,若是他知道瞿昔年的身體未全好,或許就不會讓他再消耗那麼多靈力了。

「話已帶到,我進去了。」

說完,溫俞池關上了門,將段延亭和燕熾兩人隔絕在外。

既然事情已經問完了,他們也該收拾收拾,準備離開覃天門了。

走了一段距離後,段延亭突然回首看著掩映在蔥蔥樹木後的秦掌門的住處,確認並無來往路人聽見,才開口道:「師兄,秦掌門的壽元折損了。」

他好歹上一世是天劫者,雖不至於誰人的面相都能判斷,但還是能判斷出此人是否逆天改命、折損壽元。

更何況,秦掌門的折損的並不是一點壽元。看樣子,多半是無法扛過下一次渡劫了,這恐怕才是文鶴和溫俞池表情嚴肅地聚過來的原因。

也就是說,秦掌門以自己的壽元為代價救下了原本應該死在秘境中的弟子。正是因為救下的人太多,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以至於連福澤深厚的秦掌門都氣運黯淡無光了。

「竟是如此……」

燕熾低聲喃喃了一句,忽然回身向秦掌門的住所的方向深深行了禮。

[謝秦掌門大義。]

段延亭不語,也似燕熾那般行了禮。

…………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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