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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離歌並不回頭,「我知道。」
趙臨鳶走了幾步來到他的身後,離他很近時對他說道,「你等死的這段時日裡都在做囚,總免不得倦乏,不如我教你做些有意思的事。」
褚離歌以為她在拿自己的狼狽當笑話,便沒搭理她,誰知她又補上了一句,愣是讓他的腦中頓時翻雲覆雨。
「是扶歡愛做的事。」
褚離歌立馬回過頭,「什麼事?」
趙臨鳶笑得輕盈:「沒什麼,栽花種草罷了。」
……
天光斂住暮色時,褚離歌被帶回了牢獄。
趙臨鳶拾起地上的噴壺和剪刀,看了一眼滿院的花草,笑了笑,可才片刻的功夫,她本微揚的嘴角便開始顫抖。
體內毒性蔓延,消耗的是她的氣力,雖不至於立刻取人性命,但她的體力已大不如前,才站了不足兩個時辰,她眼前忽有一陣暈眩,身子一歪,欲倒下去。
卻在這時,身後忽然閃過一個身形,從趙臨鳶手中滑落的剪刀劃破了那人的手掌,剪刀和血同時掉在了地上。
褚瑟顧不上那隻受傷的手,只急忙伸臂托住她的背,扶著她緩緩落下,讓她完整地靠在了自己的懷裡。
趙臨鳶抬眼看著他,勉強擠出了一絲笑,雖面色蒼白,卻心如止水,「殿下……」
褚瑟伸手捋了捋她被冷汗沾濕的額發,「我去求褚離歌,我一定讓他救你……」
趙臨鳶閉起眼,搖了搖頭,「沒用的,從他備毒刺殺你的那一刻起,他便沒有給你留下餘地,也沒有給他自己留下餘地,這毒根本就是無解的。」
褚瑟的眸子沾了些霧,落在自己膝上的手緩緩握起了拳,指尖幾乎要插進自己的掌心。
趙臨鳶依舊溫柔地笑,抬手撫了撫他的側臉,「傻瓜,說了我沒事,我還要長命百歲,還要和你長相廝守呢。」
褚瑟含淚點了點頭,「好,長命百歲,長相廝守……」
「殿下,你從前是多能藏事的人啊,可如今怎麼這麼不會藏呢,我這還沒死呢,可你一個『悲』字,全寫在臉上了。」
「我不許你說『死』!」
趙臨鳶難得的順從,「好,我不說,你別急啊……」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褚瑟又急忙斂住了情緒,他極力壓制心中的悲意,笑著說:「鳶兒,我揹你回去。」
正說著,褚瑟已將趙臨鳶的身子輕輕靠放在樹邊,在她的面前蹲下,「上來。」
趙臨鳶安靜地望著褚瑟的背脊,心中有暖意,面上卻不顯。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卻還是沒有動。
褚瑟錯愕地回過頭,「鳶兒?」
趙臨鳶抬了抬下巴,笑道:「殿下,我不要背,我要抱。」
褚瑟也笑了,「好,我抱你。」
「可我自小習武,不似那些較弱的小姑娘般輕巧,你若是累了,也不許說出來。」
「好。」
「還有啊,你要走得慢一些,讓我好好地看夕陽。」
「好。」
「對了,我還想聽你講故事,你從前的故事。」
「好。」
「你要……」
「好。」
「我還要……」
「好。」
日已西沉,暮色無限,樹上的黃葉飄飄落落,不知何往。
趙臨鳶安靜地伏在褚瑟的懷裡,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暖橘的光打在她垂落的發上,搖搖晃晃,在地上形成一道曲折的長影,恬靜而美好。
皇城很大,皇宮很大,他們一起從西椋宮走到承歡宮,最後走到了東宮,一路荊棘,布滿了不知多少人的不甘和憎怨,他們將無數人的血淚甩在身後,才有了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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