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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夏念禾小聲咒罵,「誰問你這個了!」
許一旬認真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別不信!」正說著,屋外傳來稀碎的腳步聲。許一旬聞聲,按著夏念禾的肩膀一同藏到了竹塌下,他小聲道,「有人來了。」
夏念禾愣了一下,身體像是被火燎過般灼熱,而後,心跳如雷。胸口處傳來的溫熱像是憑空生出的藤蔓,纏得她渾身酥麻。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腳步聲徹底散了。夏念禾戳了戳許一旬的臂膀道:「被你壓麻了。」
許一旬打量了一番二人的姿勢,猛地撐著身子,撞向了竹塌。二人眼前落下薄灰,稀碎如星辰。他正蹙眉吃痛,忽然發現竹塌一腳下,壓著一滴芒刺形的褐色血滴。
「你在瞧什麼?」夏念禾順著許一旬的視線看去。
許一旬從床榻下翻身滑出,抬起竹塌,指著地上的血跡道:「這滴血是完整的。」
夏念禾忽然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尋到方才許一旬滴落的血跡:「不對啊,這滴血不應該是完整的,按理來說,方應淮被殺之後是不會動的,看竹塌破損的地方,他當時應該是躺在竹塌靠中間靠上的位置,如此以來,血跡應該是懸空滴落在地上,或是順著四腳滑落才是,為何竹塌一角會有一滴完整的血跡。難不成,是這竹塌被移動過了?」
「而且,形狀也不對。」許一旬腦海中浮現出自己見過的屍體,「這滴血……」他猛地抬頭看向屋頂,「應該是從高處滴落的。」說罷,許一旬縱身躍上房梁,細細摸索著屋頂的瓦片。
夏念禾仰著腦袋問:「你瞧見什麼了?」
「屋頂被人撬動過。」許一旬隨便抽了幾塊黑青色的瓦片,從房樑上跳了下來。二人抬頭,眼前是一個見方約一尺的孔洞,「大約是一尺左右的瓦片有被撬動過的痕跡。」
「這尺寸最多支個煙囪吧,可這裡也不是灶火間,為何會有這麼奇怪的孔洞。」夏念禾冥思苦想,「我倒是聽過,江湖上有修習縮骨功的,能把自己的身體擰成一個煙囪大小。這和方應淮的死有什麼關係?」
許一旬不停地捶著腦袋,來回踱步:「誒呀,要是阿簡在會怎麼辦?你這黃魚腦袋快想啊!」
「我見過婁先生辦案的樣子,若是說尋常官員辦案是按圖索驥一條路走到底,那婁先生便是喜歡站在反面回頭看事情的全貌。」
「反面,反面!對啊!反面!」許一旬大喜,如獲至寶。他拿著瓦片從窗戶翻出,三兩下便攀上了屋頂,沒一會兒的功夫又原路返回。他快步走向夏念禾,從她的環髻間抽出一枚簪子,「借我用一下。」
快步疊影,話音未落,許一旬又一次躺到了祝塌下。
「你發現什麼了?」夏念禾好奇,蹲下身子詢問。
「竹塌四腳都有磨損的痕跡,大約兩指寬,繞柱一週,磨損之後又被人覆了同色的木漆。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許一旬起身,指著屋頂,「房頂的瓦片上有三個人的鞋印。」
夏念禾恍然大悟:「所以,兇手根本就不需要進屋殺人,只需將竹塌吊起,懸到半空中,再用刀子一刀斃命就行!」
「對!這也就能解釋了為何方應淮身上的傷口是直貫胸口的。」
「你太厲害了!」夏念禾攥著許一旬的衣袖道。
「可……兇手又是怎麼給竹塌補漆的呢?」許一旬不解。
灰白的雲遮天蔽日,雨後的霧氣纏繞著樹木。院子裡煨著一爐炭火,坐在素輿上的人淺笑:「自然是方夫人了。」
幾人從尚書府脫身之後,便匆忙趕來了婁簡這裡。許一旬換上玄綠相間的新衣裳,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好看嗎?」
「好看。」夏念禾拍手讚嘆。
夏驚秋斜靠在磨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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