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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的爆喝,那柄一直橫在周嵐月頸間的刀刃也越發強勢,狠狠抵在皮肉上。
周嵐月感覺到脖子上有濕意,不用看都知道是血。
她全然無懼,捆在身後的手緊緊握成拳,厲聲道:「許瞻要報亡妻的仇是吧?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直接搞寧家,搞寧深,直接設局殺了陛下扶持你上位,豈不是更利落!」
「別說了!」朱緒怒吼,偏生又帶著倉皇,心頭止不住地狂跳。
周嵐月完全不管他,「知道他為什麼不這樣做嗎?因為他的目標是你們朱氏江山!他是想利用李家顛覆大魏,好復他自己的國!」
「你閉嘴!」
朱緒崩潰到近乎破音,暴怒之下直接從身邊的彭涿腰間抽出長刀,就要歇斯底里衝上前,取了周嵐月性命。
眾人大驚,彭涿追在他身後慌亂連道「殿下不可」,依然喚不醒盛怒的少年。就在他趨向周嵐月時,一角沾了灰塵的華服袍角突然動了。
因受到阻擋,朱緒乍然停步,失控地急喘著氣,赤紅的雙眼緩緩對上女子沉靜而威儀的目光。
朱繡攔在他面前,身後就是周嵐月,他手中刀尖指向她心口。
「三弟,你要殺我嗎?」
頸側利刃猶在,她眸中疏冷,如盛著一片靜謐含冰的夜湖。
那雙眼與自己有三分相像,朱緒回了神,如同兜頭澆下一盆冷水,使他渾身開始發抖,一陣無來由的悽惶和無措。
前朝餘孽……
他腳下凌亂後退好幾步,手中刀「哐當」一聲墜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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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紛飛,身著布衣的隨從匆匆跨進大帳,跪在男人面前抖如篩糠:「先生,魏軍攻進來了,我們怎麼辦?」
許瞻對此不意外,但心中陰沉到了極點。
誰也沒想到那個獨臂女身上會藏著炸藥。當時是他反應迅速,在爆炸發生前逃出了帥帳,現在才能毫髮無傷地站在這裡。陳則義那個老莽夫卻沒那麼幸運,雖然沒有斷手斷腿,背部卻被燒得血肉模糊,現在不省人事,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問題。
當真是陰溝裡翻了船!
「陳則義不行了,我們就自己動手。」
許瞻目光陰鷙,已有了打算:「告訴軍械營,將一應武器盡數出動,床弩火炮置於營前,餘下的炸藥埋入營帳深處。」
該說陳則義敏銳還是遲鈍呢?今日才將兩人之間的矛盾挑明,若早些動手,掌管兵械的軍需官就不會由他控制了。
隨從駭然:「先生的意思是,棄了陳軍?!」
許瞻冷笑不語。所謂「陳軍」,那就是陳則義的人,是死是活和他有什麼幹係呢?
如此無用的軍隊,留下也是浪費。既然贏不了,就與魏軍同歸於盡吧。
「先生,那我們……」
許瞻不慌不忙,「這裡離邊境線不遠,到了那邊,自會有人接應的。」
隨從微愕:「可公子尚未與我們匯合——」
許瞻心間毫無波瀾。
其實,不管許敬川是在外零落還是已經被捉捕,對他來說都一樣。身上流著一半他的血不假,可那又如何?大業面前,人人都是可犧牲的。
敬川啊……
可憐,可惜。帶著「為母報仇」的執念活了二十多年,竟一點都沒有懷疑過。
像他母家一樣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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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軍駐紮的長青嶺地勢險要,四面皆山易守難攻,魏軍之所以多日不能攻克,原因正在於此。思歸出走獻祭後,陳營軍心散亂,終於在防守上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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