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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忱臨垂眼看了她一會兒,如早上一樣輕輕抽出她歪斜的髮簪,捋了捋髮絲後穩穩地簪了回去。
嵇令頤偏過腦袋在他手心裡黏糊蹭了蹭,又拉扯著他的外袍下擺仰著腦袋看他,小聲說:「我沒醉。」
她沖他笑,甜甜地笑,笑得太好看,笑得讓人發不出脾氣。
她還幾次掙扎地攥著他的衣裳磕磕絆絆站起來,重心不穩後倒過去緊貼著他,附在他耳畔小心翼翼地說:「你別生氣,我沒有醉,我吃了解酒藥。」
趙忱臨不聲不響地攬住她,手臂箍緊,餘光瞥去,看到她濕潤的眼睛,好像哭過一般泛著水色,可憐得勾人。
藺清晝好像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趙忱臨沒什麼耐心繼續留在這裡,只隨意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橫抱起人大步往外走。
嵇令頤確實在喝了第一杯酒後去服了藥,居襲士說的話不管真假她都想試一試,求人辦事麼,總有規矩,捨命陪君子,喝酒就喝酒。只是她酒量實在太差,為這一整日不知道前後吃了幾次解酒藥,難受就催吐,再吃藥,再飲酒……好不容易最後在酒桌上成了事,居襲士約定隔日為趙忱臨解一次寒毒試試。
一整日下來,藺清晝都怕了她,怕她喝出事幾次勸都勸不住,憂心忡忡。
她被趙忱臨帶走上了馬車,車廂一動她就頭暈,將自己備著的最後一粒解酒藥含了下去。趙忱臨在一旁看著她,也不阻攔她這把藥當糖吃的舉動,見她像是抽了條的柳枝一樣往他身上倒時也不扶她,只微微垂下長睫,掃下一片濃紺暗影,表情冷冽。
他一動不動:「坐好。」
她似哭似訴,捧著心說難受,還要拉他的手貼上自己,睜著一雙水剪眸子含煙似霧地問他自己燙不燙。
趙忱臨端坐良久,那隻手被她拉過來扯過去就是不理人,最後卻在馬車稍一剎停時眼疾手快摟住了差點掉下軟榻的她。
這一心軟就失了陣腳,她慣會見風使舵,纏上人往懷裡鑽,兩條纖細藕臂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蠕動著坐上他的腿,裙裾在動作間勾住,露出一小節雪白的小腿,接二連三有意無意蹭過他的腿,惹得人心浮氣躁。
他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語氣加重:「坐好!」
她伏在他身上,終於聽話了下來,趙忱臨抱著她再也沒鬆手,才過了一小會,卻發覺脖子旁涼意一觸而過。
他一怔,發現她正埋在他頸側小聲地啜泣。
第95章
她才掉了一兩滴眼淚, 身前的人已經下頜緊繃,撩開她的髮絲去瞧她的臉。
嵇令頤不肯讓他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臉藏起來, 於是他作罷, 一手攬住她在背上輕緩地拍著安撫, 另一手將窗稍稍推開了條縫, 讓車廂內溜進點風,好讓吃醉酒的人不那麼憋悶難受。
她甕聲甕氣:「對不起。」
趙忱臨的手臂還緊緊地將她勒進懷裡, 偏偏語氣仍是疏離的, 他不冷不熱地說:「你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
她說話只說一半, 也不解釋什麼,反反覆覆對他道歉,含著哭腔,一聲比一聲可憐,好似做了什麼天大的虧欠事。
趙忱臨靜思片刻, 修長的指骨捏住她的臉頰擠出一點肉, 她嘟囔兩句,終於停下了道歉。
兩人終於對上了視線, 月如銀鉤, 從窗縫中斜進霜輝, 似拂上了一層朦朧的輕霧,她掛著眼淚忽然粲然一笑,撫摸他的臉頰, 憐惜道:「喝就喝,你才是最重要的。」
趙忱臨呼吸微燥, 低垂眉眼,問她與那異邦人說了什麼。
嵇令頤又靠回他肩上, 解酒藥起效很快,她先前又催吐了好幾回,已經清醒了個六七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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