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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額頭去貼她的額頭,盯著她髮絲凌亂的模樣,用鼻尖蹭了蹭她後又去吮她眼睛睫毛上掛著的水珠,含糊問她冷不冷。
他的嘴唇都沒了血色,唯一有顏色的,居然是耳際的緋紅。
她大概不知道她現在是副什麼模樣,沒了外裳後上襦輕薄貼身,浸泡了水更是柔軟地貼著曲線起伏落下。最要命的是,系在脖頸後的一條紅色小衣細帶透了出來,白膚墨發,那一縷艷紅就像是水中蠱惑人心的水妖,幻化成一條小蛇模樣,直直地往他心裡鑽。
實在是想與她更貼近一些,可是他現在只能微微弓著身,在兩人之間空出一個微妙的距離。
嵇令頤滿腦子都是他方才輕輕鬆鬆鳧水的模樣,橫著手掌捂住他的嘴將人推遠,皺著眉語氣不太好:「你不是說你怕水?」
對面那人被水泡得越發失了血色似的白,他原先還心猿意馬地稍稍抬著下巴沉迷地親吻她的手心,渾身上下都是壓不住的情|欲。
聽到她狐疑的問話後這人微不可見地輕挑了下眉,立刻端正了自己所有小動作,眼尾一撇,拉出一個委屈的弧度。
他溫吞地點點頭,低垂眉眼,溫聲細語地將之前說過的怕水往事又說了一遍,滾瓜爛熟,一氣呵成,像在背書似的流暢無比。
嵇令頤瞪著他,不怎麼相信剛才那熟練的鳧水會出自一個怕水的人,他便若無其事地將腦袋埋進她頸窩,不讓她看自己暗自歡欣的臉,虛弱道:「我的確怕水,那時候我才八歲,可就是因為怕,所以不能不會。」
他的手臂上被炸傷了一塊,裸露在外面被水泡脹,看起來有些猙獰嚇人,她想起之前看到的那節打結的沾血布條,總算放過了他。
今日本就是航運的日子,風雖然喧囂但到底沒下雨,兩人飄了一段後水流漸漸慢了下去,再稍一會兒日頭重新從雲層後冒了出來。
在沒找到趙忱臨之前她透支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一見到他後則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嬌氣了起來,人一旦鬆懈下來便很難再聚起那口氣。她讓他將受傷的手臂擱在木板上儘量別再碰水,他就一一照做,沉迷地盯著她清淺如畫的眼睛,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像是知道她已然渾身沒氣力了,又單臂將她往上顛了顛,貼著她說了句:「抱緊了。」
他帶個人也遊得輕鬆,兩人在離錫城大約百里的地方上了岸,嵇令頤正疑惑為何不索性出了錫城去袁問筠那兒,他只說在這處等船。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嵇令頤還要再問,趙忱臨往前方那座破廟指了指,短促地說了聲:「去那兒。」
他走得急,抓住她的手冰冷刺骨,腳步也有些亂,不似平日沉穩。嵇令頤只當是出水後濕著衣服才凍人,當務之急確實是先擰乾身上的衣裳,並給他簡單處理下傷口。
兩人進了那座破破爛爛的廟裡,房樑上結滿了蛛網,貢品香火連個影都沒有,錫城快成了死城,有進無出,自然沒人再來廟裡祈福上香。
趙忱臨徑直往那佛像身後走去,摸索了一番,翻出一小把還未用過的檀香,折回身又把腰間的劍放在她面前,只說自己去撿些樹枝柴火。
嵇令頤想跟著去又被他按住了肩膀,他說:「你瞧瞧你的嘴唇,白得跟打了霜似的,等下沒走兩步被風一吹倒在路上,我還得把你揹回來。」
他說他會快去快回,她只能抱著劍把廟裡轉了幾圈,挪動物什,把香案上那塊絨布扯下來整理出一個勉強席地的擋風角落,才剛理好,趙忱臨便抱著一大堆柴木回來了。
他似乎對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很有經驗,那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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