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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萬事落幕塵埃落定前,那女人突然出了山,將原本屬於自己的勝利果實輕飄飄地順路摘走了?
「即使本宮死了,那些曾擁護過岐兒的,也不會對你忠心,你想坐穩位置可要折騰掉半層皮。」鳳惠蘭冷笑時扯了下撕裂開的嘴角,疼痛讓她的表情變了形,看起來有些癲狂。
嵇令頤往前走近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容溫寧:「娘娘到此時嘴裡還是隻有三殿下,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怎麼四公主就不配在您這兒被提起但凡一次呢?」
「你還敢提菡茵!」鳳惠蘭身上的枷鎖哐當哐當響起來,她嘶聲喊道,「是不是你動的手?還是那狼子野心的趙忱臨!?」
「她好好的活著呢。」嵇令頤盈盈一笑,「娘娘大概是不知道她平日裡與哪些人交往玩耍,所以連找人都找得如此笨拙。」
「春闈早已結束,陛下雖未出面殿試,但由禮部侍郎主持後一一念與陛下,新出的狀元叫幸玉成,是個學識淵博、知恩圖報之人。」
見鳳惠蘭仍是沒什麼反應,嵇令頤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他出生寒門,幸得公主照拂,貢恆街上的那處宅子原本是菡茵千金一擲用來『金屋藏嬌』的地方,被他再三拒絕後,現在剛好能還給公主自己居住了。」
「您要強逼四公主和親,他非但寫了數篇謠諺批判,更是在和親隊伍被劫後包藏了公主,將公主先前的賞賜一一用在她身上,露面出門皆有他代勞……別說是娘娘花了這麼大精力找了這麼久,就是再找上半年或許也是無功而返。」
嵇令頤偏著頭笑:「畢竟娘娘從來未曾真正關心過四公主,她府內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您也不知道,這新鮮的狀元郎,您更是從未打聽過。」
「你想怎麼樣?」鳳惠蘭的嘴唇哆嗦起來,她並非對程菡茵無所謂,是有個兒子在前,這才顯得女兒不太重要。可現在兒子沒了,菡茵就是她最後的那塊心頭肉。
嵇令頤笑容更深,看起來真像是久坐高臺上的行權者:「娘娘可知陛下對您的懲處?菡茵會不會受到牽連,三殿下能否進皇陵入土為安,功德塔裡留名簿中鳳氏一族能否保得一點名聲,全憑您的名冊是否精準完美。」
她意味深長道:「娘娘久在宮中,又是陛下的枕邊人,有些手段自然不能更清楚,是自戕欺瞞,還是以己之身保全上下,我這買賣您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
她從袖中摸出一瓶金瘡藥扔給身後,獄史恭恭敬敬地接過,光影暗處藺清晝的聲音忽而響起:「奉承徽公主的令,對鳳氏多照看著些。」
鳳惠蘭渾身一震,死死地盯著看不清的那片黑暗中,如果連藺清晝這樣不沾汙泥的人都肯趟嵇令頤這趟渾水,那……
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枯坐原地,不吃不喝,直到第三次送餐才翕動乾涸嘴唇,說:「來紙筆。」
嵇令頤拿到那份名冊時已經過了幾日了,她在趙忱臨身邊呆久了,以至於在這種事上也習慣了先質疑再動手。
她一連讓鳳惠蘭默寫了三次。
鳳惠蘭瘋鬧了一頓,嵇令頤就遞上了一張信紙,說寫完名冊家信便可送到四公主手上。
「您的事別說王都,就是邊疆拉出來一個蠻人或許也知道了。」嵇令頤取來新的金瘡藥給獄史,對著鳳惠蘭道,「菡茵自然知道,只是她心灰意冷,不願再見你。母女做到這份上,可悲可嘆。」
鳳惠蘭的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
三日後,嵇令頤手上的三份名單詳盡細緻,不僅列出了所有曾與程岐往來的官員,更是著墨了親疏關係,一目瞭然。
她敲定了這份名單後拿與偃刀對了一遍,打算先挑幾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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