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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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小問

長廊的簷頂，那道突兀的雪白身影，一直不曾離去，聽到此處的他，背影也輕輕晃了晃。

“嗯，她拜入師門時，還是個未及笄的小丫頭，每天總有無數個問題要問，就連師傅都嫌她話太多了，於是給她取了個小名叫小問。”

荊陽子回憶起那些往事時，臉上浮現出的蜜意，居然使得他這張怖人的臉，看起來和善了幾分。

“小問，這名字真有趣。”楹枝臉上也同樣掛著盈盈的笑意。

“是，小問她單純可愛，心地也十分善良，看到小動物受了傷，她都能難過好幾天。”荊陽子嘴角不為意的掛著一抹笑意，久久都未散去。

“我們每日跟著師傅一同學藝，一同練武，日子過得簡單快樂。”荊陽子臉上笑意愈盛，拇指間的黑魚扳指也在月色下閃著星芒。

“那後來呢，小問她現下何處？”楹枝歪著腦袋，看著眼前這個舉手投足間，盡顯歡愉的男子。

“後來，後來……”

荊陽子冷聲重複了幾次，眸光幾乎是一瞬間堆滿了失望與落魄。

“後來，小問執意違背師傅的話，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他頓了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眼神瞬間變得極為冷冽。

“如果不是小問執意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又或者如果不是那個男人三番五次的拒絕她！”

荊陽子突然高聲嘶吼道，冷眸的眼角處，一滴晶瑩透亮的淚珠，劃過他坑坑窪窪的臉龐，最後劃落在手背上。

“咳咳咳……”

不知是因為情緒的激動，還是他又被激發出心病來，隨即而來的猛烈的咳嗽，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

楹枝連忙走到他的身後，輕一下，重一下的拍打著他的後背，好不容易才助於他把氣喘勻。

從荊陽子情緒逐漸激動開始，她便一言不發，只是端看著他，楹枝心裡清楚，對於荊陽子而言，他內心積壓了太多的愁緒，需要一個舒洩的出口。

他需要的並不是多麼溫暖的安慰之詞，他僅僅只要一個安安靜靜聆聽的物件，於他而言便足矣了。

一張本就猙獰的面容，憋得一臉通紅，乍眼一看，還以為是唱大劇裡頭的描畫的紅色臉譜。

“小問，她又怎可能落得這樣的下場！”

荊陽子聲音嘶啞著，劇烈的咳嗽讓他的聲音變得更為沉重，他重重的長嘆一口氣，眼前的視線卻已模糊不清。

濃重的黑雲漸漸散開了些，月色愈發清澈，荊陽子挺闊的身軀影縮成小小一團黑影，映在地面，落在楹枝的眼裡卻覺得無比落寞。

長廊簷頂的那道孤寂的白色身影，將頭深深埋進手臂中，肩膀微微聳動著，卻一點聲音都不曾發出。

楹枝聽罷輕輕嘆了一聲，眼底也是茫然與無奈。

在她看來，這世間的女子，都極易為一個情字所困，心悅一個錯誤的人，毀掉的便是自己的一生，甚至還要搭上性命。

這一點，楹枝早已瞭然於心。

“所以你還要回京都，你跟他在一起能有什麼好？”荊陽子伸手，抹了一把臉，通紅的臉龐，臉色稍稍有了些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