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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原在傳看供詞,他這話說完,面面相覷,互相換了幾遍眼色,宮裡可還有一位娘娘姓楊,跟著又問他祖父何時逝世,年月日都問得分明,當時他什麼年紀,反覆問了三回。
楊思賢過的好日子也就只有小時候那幾年,祖父是極疼愛他的,想到自己離開家鄉,都沒能給父親上香,母親還蒙著汙名,大聲慟哭起來。
氣色視聲詞為五聽,大理寺以此五聽明察案情,幾個人主辦案件,觀其氣辨其色,再翻問供詞,無有一處前後顛倒的,可楊家沒有女兒,若是真的,可不聳人聽聞?
這事怎麼辦,還得大理寺卿拿主意,先把人關押起來,幾個人拿著這份供詞來回看,這案子究竟辦不辦,要不要派人去青州,就得看皇帝想怎麼辦,他要是想辦,辦成了總能加官,他要是不願意辦,那頭上的烏紗就很有些不穩當。
大理寺卿拿著這份供詞去找了袁相,從袖兜裡掏出來,問他怎麼辦好,逗留半日,袁相什麼也沒說,請了他兩杯清茶,送他出門,讓他秉公辦案,可這秉公兩個字就已經大有文章,既然秉公,是不是得把人趕出大理寺,按著流程來。
人都已經進來了,審也已經審過了,這時候再想摘乾淨更不容易,袁相看過不置一詞就已經是站了邊,太子近來對楊家也很不滿意,衛家那幾個倒是遠在天邊,一個在業州養傷,一個往領兵趕到清江,大理卿想了又想,拿著這份供詞回到大理寺,依舊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呈送上去。
楊雲越知道此事已經晚了,若是楊思齊一遇這事便報上去,當即便把人扣下,想想著他當時年紀還小,如今既替人披麻,那這十幾年日子必不好過,就說叔叔嬸嬸也派了人去找他,只是戰亂難尋,先把他哄回來,讓他過過富貴日子,先用蜜糖把人的骨頭泡軟了,再軟刀子慢慢把人磨死。
可楊思齊不知此事,從來也沒聽過家鄉還有一個伯伯在,多少年祭祀也沒有給伯伯上過香,只當是上門來潑髒水的,恨不得當場把人勒死,還想等弟弟的喪事一過,再把這個班子找出來,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他氣憤難當,楊雲越卻大驚失色,著急派了官家,帶上乾淨衣袍酒水金銀,想先把人給攏回來,到了地方人早就跑了,班主也被打了一頓,人人都知是家來尋人,小唐腳底抹油,勸他們快走,自己拎著包袱就先逃命去了。
楊雲越這時再叫糟糕已經晚了,還在街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那七八個藍衣人是從哪兒鑽出來的?楊思賢又是從哪裡來的?此人是真是假?背後是誰想動他?只是想動他,還是想動一動齊王和楊貴妃?
找不到人,摸不到頭緒,一切來得太快,都不及反應,上午鬧到了大理寺,下午他派人去時,大理寺卿已經去了袁相府。
楊雲越自以為找到了幕後主謀,上回曾文涉韓知節參袁禮賢的事兒,楊雲越便不贊成,都知道是站在誰的背後參了袁相,可秦昱眼看漸長,並不似過去那樣事事都跟舅舅商量。
袁禮賢在皇帝心裡是什麼位子,楊雲越清楚的很,這事在大理寺裡壓了兩天,袁禮賢只怕也沒想好要拿這事作些什麼文章,他趕緊派人回了老家,只要比大理寺派去的人早上一步,就還能再搏。
大理寺最後呈上的奏摺,未曾特意點明楊家沒有女兒一事,只說到弒兄逼嫂,正元帝此時一問,楊雲越便跪倒在地,口裡直喊冤枉,反咬一口,說分明是市井無賴想出來訛詐的手段,竟被大理寺當真,就算要告也該去京兆尹面前去告,大理寺越俎代庖,分明心懷不軌,意圖構陷忠良。
正元帝面沉如水,聽他喊冤,看他喊完了冤枉,又急著表明忠義,點一點頭:“讓大理寺偵辦,明慎二字不可忘。”
楊雲越的人已經先走一步,還沒來得及打聽出楊思賢是怎麼一路到了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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