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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銷紅裙上。
這一聲引得諸人側目,太子妃當即起身告罪,說是自己不勝酒力,失手摔了酒盅,座中分明人人都看見了,卻都裝作不知,免得掃了正元帝的興致。
承吉已經是個痴兒了,大業卻要奉一個痴兒為主。
秦昱片刻之間便換了主意,看著呆木木的承吉和縮著脖子的太子妃,要是把這兩牢牢握在手中,那和秦昭衛家還可以一爭,心中如是想,眼睛投向了床榻。
正元帝蓋著一床萬字不斷頭的明黃錦被,這樣寶華的顏色,更顯得他面頰凹陷,面色發烏,看著都是命數不長的模樣。秦昱心念如電轉,眨眼之間就轉了兩三個念頭,當務之急,就是要正元帝速死,才能保得他平安。
秦昱喉頭一滾,方才還臉色煞白,這會兒竟有了血色,他本就生得陰柔女氣,此時面上有光,便彷彿白玉之上染了一抹胭脂色,對著衛善微微翹起嘴角:“這是自然,豈能不在父皇床前盡孝道。”
衛敬容緩緩點一點頭,面上帶笑:“昱兒從來都是極孝順的。”嘴上這麼說,挽著衛善的手卻微微用力,眼睜睜看著這個結髮近三十年的男人將要入閻羅殿。
衛善一把攥住姑姑的手,摸到她指尖冰涼,知道她這輩子也不曾做過惡事,唯一一件竟是殺夫,咬牙強撐著身子扶住衛敬容道:“母親來回奔波,又為父親憂心,不如先歇一歇,此間既有三哥又有喬娘娘在,必不會有事的。”
衛敬容闔了闔眼兒:“這樣也好,你懷著身孕,也不可過份操勞,趕緊回去歇著。”說著看了看太子妃,見她怕得縮在簾後不出,對她溫言道:“你也別累著了,抱了承吉回去罷。”
太子妃哪裡肯歇,她這會兒倒清明起來,這是最要緊的時候,正元帝若有個山高水低,她又豈能不替承吉守在正元帝的身邊?急急從簾後走到殿中,生怕衛敬容將她打發回去:“兒媳不敢躲懶,父皇如此疼愛承吉,承吉也該為祖父進孝。”
衛敬容頓得一頓,看了太子妃一眼,垂下眼簾道:“那也好,你就守在此處罷。”
太子妃抱著承吉謝恩,承恩一字一頓學著她的話謝恩,衛敬容避過目光,不忍看這個孩子,只匆匆點頭,扶著衛善的手出了殿門。
一出殿門便紅了眼圈,她看衛善瘦得下巴都尖了,分明有孕在身,人卻蒼白憔悴,眼淚立時滾落下來:“善兒受苦了。”
衛善卻不覺得苦,她到此時才放下心來,只要再給正元帝這病添一把火,後頭的事便好辦了,刀已經遞給了秦昱,只看他敢不敢動手了。
她到此時才露出笑意來,衝著衛敬容搖搖頭:“善兒一點也不苦。”
衛敬容回身見如意還守在正元帝的榻邊不肯離開,親手替他絞了巾帕抹臉。如意自小到大,連穿衣吃飯也是由得人送到眼前,哪裡做過這些侍候人的事,隔著簾子還能望見如意一面替正元帝擦臉,一面在他耳邊說話,一句句叫他父皇。
衛敬容目中淚水更難忍耐,一時落淚如珠,殿外守著許多兵甲,都是魏寬留下的,見此情形紛紛低下頭去,只當皇后是憂心正元帝病情所致。
皇帝吐血栽倒,確是引起震動,魏寬趕緊著人追回聖旨,此時發旨邊關押解秦昭,必會引得邊關不穩,又恐衛家聯合動手,急調羽林軍神策軍與京郊大營的一萬兵丁戒備。
衛敬容掌心被衛善握住,一雙軟手,又幹又暖,彷彿能從她身上汲取力量,衛敬容漸漸收了淚,過了迴廊才道:“人與虎狼究竟有別,我本就不對不住她,有甚事,都不要當著如意的面。”
山間滿目秋色,風一吹過便落下一陣紅黃樹葉來,衛善聽得此言,替姑姑攏一攏披風,替她擋住秋寒:“這事交給我罷,姑姑不必再過問了。”
□□一解,她頭一件事就是傳信給秦昭,將京中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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