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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藍,果真有瑩白的粒子。
湛超吸氣吐氣,酒壯慫人膽,“惡向膽邊生”。他快步走向dj臺,“下雪了。”一抓顏家遙手腕:“走,去看!”顏家遙踉蹌被帶離,懵然卻保持沉默。徐靜承聳眉目送。
這儼然告白開場,或者宣戰。
時近九點。陸續有人站出小陽臺來看,又因冷而退出,頻密來往,最後定格為湛超和顏家遙。這簡直是種恩賜。雪如撒沙一樣。湛超發覺自己對他的迷戀已日趨稠,以至於和他獨處,竟成了一種窘況。說呀你倒是。不可言宣,有點害臊,不自信了。尷尬尷尬尷尬。長相上一貫是不自怯的,此時卻懊惱今早冒了一顆痘,沒有擠。
逾刻,顏家遙率先開口,“你去醫院看鼻子了嗎?”
不是你有病吧幹嘛拖我來,或是好冷我回去了。湛超一愣,於是花了幾秒才讀懂這句話的意思,“倒沒有,但,應該沒事兒吧。也不會突然流,就是碰到才會流。”
顏家遙點頭後沉默。湛超遞煙,站近些,“喏,三五的雙爆珠。”
“三五,不便宜。”
拉上門各點了一支。皂味慢慢縈繞鼻端。湛超對此的易醉已升格為憐惜。你其實不必那麼竭力去掩蓋身上的異味的。當然這種寬慰通常被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痛”,況境不同,所感無法貫通,勸解稍不留神就是蒙了霧綃的嗤鄙。異味雖是“美”上的一絲裂懈,卻不失為一種真的輔證。仔細看,單的那隻眼皮,侷促的嘴,微牴觸他人的那點低鬱,都是缺憾,卻一絲一絮真織住了自己。是,鬼迷心竅,但冷靜復冷靜,再去想,操沒用啊,愛意依然是汽水裡的一線騰昇不止的碳酸泡。
顏家遙低頭吐煙,錯開湛超直露的注視,“好涼。”
“啊。”湛超說,“那、那我幫你把你圍巾拿來。”
“不是,我說這個煙。”
“啊。”湛超笑,“爆珠是薄荷加青檸。”
“昨天閆老師說的作文。”
昨天語文課,閆學明講作文,題為“記與忘之間”。全班四十五人,優秀範文五篇,依次朗讀一遍。有的行文夢幻,有的旨趣切實。臨下課,閆學明收拾講案,口吻像在說秘密:“還有篇湛超同學的作文,寫得很好,或者說非常好。時間關係我就不念了,有興趣可以私下找他看。下課。”更多人覺得是這是玩笑或反諷,因為湛超語文並不多好。
顏家遙卻記住了,“你寫的什麼?”
“記與忘啊。”湛超看向外,用力回想。
“我知道。”
“具體的記不太清了,放假回來我把作文字給你。”湛超依然用力想,生怕錯漏,他會失望,“但閆老師只圈了我的最後一段。我也不知道這題目能寫什麼,我就寫了一個夢。”
“什麼夢?”
湛超說:“能說嗎?感覺有點詭異,是個殺人夢。”
“殺人?”
“對,就是字面意思,我做夢,夢裡我拿刀,把人給攮了。”
“你是真做了還是瞎編的?”
“真做了。”湛超四指朝天:“但我不會攮人的,真的!”
顏家遙熄滅煙,顯然抽不慣,“我知道。”
伸頭看,平臺下面是塊兩層樓間逼出的一方荒地,雜草蔓生,有一道排水溝瀆,牆上荒誕不經地以紅油寫:禁止流浪漢居住。也就是說,可以住。還真就有個流浪漢。蔓生的發,黧黑麵孔。拐角是住房:木棍支開張油氈布做頂,下面鍋碗瓢盆,伴一床塌而汙髒的席夢思。流浪漢衣下有不易察覺的搖顫,原來是女的。她正擦火柴起爐想熱一鍋物質不明的爛糊,火柴像受潮,盡數擦斷。
“寫到這裡已經說不清什麼是記和忘了。結尾舉個例子吧。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殺人的夢。不知道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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