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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銳,按說能歸進管制刀具,“換季了嘛,來找你買條牛仔短褲穿穿,你可有推薦呀?我要花哨的。”
純屬藉口。“我這都幾十塊的地攤貨。”岑遙故意指門口,“喏,就你左手掛著的那條,穿上半個屁股頭甩外面,也就比褲腰帶長點。太適合你了,八十塊錢你拿走。”
“呸!”管美君朝他砸女煙,笑吟吟:“小壞嘴。”
岑遙賠笑後又假意逐她:“你到底幹嘛?沒正事就趕緊走。人家正經人看見你都不敢進來。”
“急麼事?不進來他就滾,搞得跟老孃吃人一樣。哎,就問你哦。”她臂朝櫃檯上一杵,轉眼珠子,“小湛他,晚上來不來你店裡唦?”
永達人盡皆知,管美君是棄婦。朝前數兩年,她還是富太,打漢中遠嫁而來。他男人諢號潘皮,牛眼搭癟嘴,酷似蛤蟆,土棍一根。不說上帝關門開窗?這人一顆玲瓏心,善抓門道,甫一出技校涉世就盯準家裝商機。賠情賣笑做幾年孫子,後頭駕雲騰起,一年輕易百萬淨掙。爬階層了,要送嬌妻賓士小跑,管美君開不來,只嫌賦閒蹲家當“灶螞子”浪費女人青春,於是來永達開了美容美甲店。開業很鋪張,單炮就放了整二十掛;頭半年甲油貼鑽更動輒白送,流水不小,利潤赤字。她樂呵呵不在意,權當積德。
管美君姆媽開煙雜鋪,飽嘗世情,慮事狠:男人做小老闆就沒有老實的。不著家你不曉得?身邊靚女水一樣淌!你當你貂蟬還是西施,幾漂亮?就能把他捋服帖?
結果真一語成讖。永達里人常議論:美甲店家潘皮好漢,擇近出軌。他這人一不流連夜場,二不包女大學生,只跟永達頂層培羅蒙家導購勾搭成奸。小動作搞到那個份上,誰不眼明鼻子尖?權當讀本三流世情,閒翻翻解悶。管美君閉眼過活,等訝然地勾住了潘皮馬腳,遲了一步,三兒肚裡應季長籽兒,也重金提血託水客渡去香港做了鑑定,祖墳上冒煙,是個小子。
管美君跟潘皮其實有個獨女,虧在孕期錯服藥,女孩兒是先天性動脈導管未閉,跑跳不得,四歲要迎場大手術。管美君堅決不再要,“找老母雞給你生!你狗屁的香火。”
原前熱戀,技校小樹林裡幕天席地,愛得你我不分,管美君也賭過咒,“日後你莫跟老孃翻,敢瞎搞,斬掉你那老二餵狗。”可枕邊日久歲深,真到了這步,又情願去妥協,想著忍痛剔了爛肉,從頭來過最好。恍神半個月,到人人要關切一句,沒事吧管姐?才肯思痛。她覆盤了手頭結餘,一番思忖,逾周做笑臉,上扶梯到頂樓。文明點說談判也行。
但管美君惜在無知。恃寵必驕,傍大樹必棲身。世上哪有身在桃園不摘倆果就拍屁股走人的理?何況是個細皮嫩臉的,初涉世便摸副好牌,不甩大小王炸你,才出鬼。
光聽一聲驚響,碎了半扇玻璃玄關。喧紛幾經複述,岑遙也是聽說:我的天不得了這社會!小三那個騷狐狸真叫又狠又板眼啊,肚子裡講說懷著呢,敢騎著正房打,婊/子如今要翻天,我看她是想錢不要臉。正房運道好倒板喲。你看那一臉鼻涕一臉淚給扇的哇哇叫的,孬熊得很。換我?我不一腳跺得那騷/貨下面日頭紅!
管美君是惜命。那姑娘微凸的肚肉就搭在她下腹處,她百般辛苦曾孕出不健康的女兒的地方。她靈神破潰,近乎溺進泥淖。後又層層疊疊圍起面目雷同的人來,同種神色,同種口吻,同種驚怔與憐憫。湛超施以援手純屬偶然,也是他性本淳善。三兒迫乃至癲狂地投入於毆打,不敵成年男人氣力,一扥一剪,便尖叫著滑落。一眾鼓掌稱好。管美君眼前雨雲倏爾一散,只覺得重見了日光清露。過後湛超又挨幾腳高跟鞋,忍了不吭聲。他低聲一句怎麼樣,跟罩上的薄外套,就是道再也不能被忘懷的細索,勾了把管美君,將她朝上淺淺提了一寸。——女人愛上救命稻草,最不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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