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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睡了兩人,另個是老頭兒,仰躺著按遙控器,露出的左腿脛骨上做了髓內釘固牽引,赫然一根鋼結構貫穿骨肉,尾端墜了重物。湛超跟他點頭微笑算打招呼,朝裡走,繞過圍屏坐下,端詳這張被電視熒光映得發藍的臉。神容麻木,彷彿親歷了納粹屠殺猶太人;肋上綁了固定帶,鼻上插氧,正靜脈輸液。
“朋友。”湛超喊他,“岑遙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面,餛飩,跟粥。”
蘇運平轉動眼珠,斜看他,嚅了嚅嘴:“你是誰?”
“岑阿姨朋友。”
他倏然露出痛苦神色,閉眼說:“不吃。”
“還有你爸媽的電話,我打了三遍,都關機。”
他不想說,最後還是說:“明早吧,他們晚上都關機。”
“靠,你這麼個情況還關機?回頭真有事兒,你老頭老孃早上起來直接領骨灰去唄?”
又問:“岑阿姨是自願嗎?”
蘇運平突然怒目,又譏笑,“你覺得我還能強姦嗎?”
“未必。”湛超說,“那我就活宰了你。”
“你算個蛋。”
“你是個蛋!”
隔壁老頭兒伸長了脖子,“怎麼啦?別吵別吵,好好說話。”
湛超扭頭笑眯眯:“哎叔,我抽個煙行麼?對不住啊。”
“行行。”老頭兒應,“你抽,你啊,別給查房護士看見就行,她們難搞,罵死你。”
“哎,我謹慎。”湛超摘了口罩,利索點上一根。
幾分鐘沉默,蘇運平突然瞥他,微聳眉毛。
湛超瞪他:“看毛?老子剛拔牙。”
蘇運平扯一扯嘴角,閉眼不言。
湛超手杵下巴,端詳他,問:“別睡啊,我倆聊聊。”
蘇運平望天花,“聊,聊完能給我搞瓶敵敵畏嗎?”
“不能。”
“那不聊。”
“給你弄我坐牢,好了你自己弄去。”
“我截癱。”
“你知不知道張海迪啊?”
“我沒辦法跟你說話。”
“我是同性戀。”
“所以呢?”
“我爸自殺的,我家以前鉅富,現在我窮光蛋,倒欠錢。”
“所以呢?”
“我最慘時候,一桶康師傅吃兩頓,我一八五的架子。”
“你能動。你不要跟我比這些。”
“我在畢節出過車禍,山體滑坡,我差點兒死那兒,連我媽都不知道。”
“岑遙是你男朋友。”
“我——”
“你有人愛。”
湛超說:“我從99年開始愛他,他是我應得的。”
蘇運平良久出神,突然笑了:“我第一次,聽見這麼說的。”
“我就強在不要臉上了。”
“岑,”他艱難咬字,“岑雪知道嗎?”
“真沒禮貌。”湛超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當年可能想砍死我,扭臉我都三十了,岑阿姨應該原諒我了。”
“怎麼沒砍呢?”
“我們跑了。”
“差點?”
“最後沒有跑成。回頭我問問岑遙,他要讓說,我回頭再說給你聽,比什麼言情小說強多了。”
“你幹嘛的?”
“黑頭車,湛師傅。”
“湛?”
“湛超,湛藍的湛,超人的超。”
“你都跟男人做嗎?”
“哎廢話,說了同性戀同性戀。”
“怎麼做?”
“捅屁/眼兒。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髒不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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