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舉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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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賀竹年用手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眼淚，冷淡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複雜的情緒，“是我的錯。”

“我不是想讓你低頭認錯，”周海棠思路清晰，反駁道：“因為那樣我比你更難受，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麼了，是不願意我提從前的事情，還是你突然想到什麼不高興了，你可以說出來，或者給我一些暗示，這樣我就不會一直在心裡猜來猜去……”

賀竹年轉過頭，輕輕閉了下眼睛，牽著周海棠的手，帶她去了旁邊沒有人的地方。

“是我的疏忽，”賀竹年說：“我不知道怎麼同你解釋，在比較放鬆的環境裡，我很容易就陷入自己的情緒裡，剛才你說想到了從前的事情，我突然就感到很……難受，可能我一直對你是感到有些……有些內疚吧，所以我……就會……就會……”

“封閉自己？”周海棠接過他的話，突然就明白了賀竹年的意思。

“差不多。”賀竹年表情裡有痛苦浮現。

剖析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內心有太多不能碰觸的暗影，如跗骨之蛆時時刻刻消耗著他對生活的希冀。

周海棠終於恢復了冷靜，她看著賀竹年的眼睛，認真的說：“竹年哥，你是不是擔心當年你突然離開，我會怪你，對你有怨恨，所以不想提起，也不願意我提起呢？”

賀竹年一聲不響的看著她，眼神微微閃爍。

“可是我從沒怨過你怪過你，想起你的時候更多的是感激和想念，”周海棠語氣溫柔和緩，像溫水一樣，慢慢的稀釋賀竹年心底的痛苦：“剛開始我總以為我們很快會再見面，一年又一年都沒你的訊息，我漸漸地就不奢求見面了，就想著，無論你在哪裡，只要能健康開心生活，就很滿足了。”

她把賀竹年的一隻手拉到面前，用雙手握住，她手太小，賀竹年半個手掌露在外面，但她語氣無比真誠。

賀竹年看見從樹影中透出的陽光星星點點的落在她的額頭上臉頰上，內心裡的某個角落被一點點照亮。

“後來再次遇見你，我真的很開心，這些天有種生活在雲端的感覺，一點都不真實，有時候半夜驚醒，都在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場夢，竹年哥，你能感受到嗎？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很快樂。”

賀竹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感覺，像是一個漏氣的氫氣球，被人用膠水一點一點粘好，底氣慢慢的重新填滿胸腔，整個人突然有了向上的力氣。

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其實這些天賀竹年早有感覺，周海棠像是一個自帶光源的發光體，通透又明亮，坦率又真誠，她敢於刺破與人交往中那層偽裝，不怕激化矛盾，因為她有足夠耐心和智慧去化解任何尖銳。

她主動的表達疑惑和不滿，引導他吐露內心的齟齬，因為足夠的信任和喜歡，他甚至願意去敞開心胸配合，那種被理解被撫平後的輕鬆，是他許久都沒有體驗過的。

他想，其實我也很開心，因為你在。

誤解就這麼消融在盛夏的空氣中，周海棠拉著賀竹年去排隊，玩了幾個不怎麼刺激的專案，感覺差強人意，時間卻過得很快。

周海棠倒是很喜歡路邊賣的紀念品，什麼貼紙，髮卡，祈福牌，小玩偶和鑰匙扣都買了不少，趁賀竹年不注意就往他身上裝扮，賀竹年哭笑不得，但最後也都沒往下摘。

等奶茶的時候周海棠拿出手機，正要跟賀竹年研究去吃什麼的時候，他手機倒先響了。

周海棠有不好的預感，看賀竹年簡潔的回覆了幾句，掛了電話後一臉嚴肅，就知道晚飯和之後的摩天輪要泡湯了。

“有案子？”周海棠苦笑著問道。

“嗯，”賀竹年點點頭：“現在就得走，我順路送你回去吧。”

周海棠大眼睛一轉：“案發地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