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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長的遊廊上,懸燈結彩,屏開芙蓉。
笙簫鼓樂中,有燕語鶯聲在唱:“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歌聲裡的春江花月夜,和眼下的微瀾秋夜,是一樣的攝人心魄。
歌伎的嗓音洋洋盈耳,甜蜜動聽,彷彿一杯陳年翠濤落了肚,不勝杯杓的阿倍仲麻呂已經流露出幾分酩酊之態。
是在廣寒月殿,還是仙府瑤宮,他完全分不清楚。
只覺得酒酣耳熱,搖搖晃晃地兜著圈子,一路趔趔趄趄地走去。
“仲麻呂,你往哪裡去?”高力士叫住了神情恍惚的阿倍仲麻呂,“陛下在這裡呢!”
阿倍仲麻呂停下腳步,定睛一看,李隆基正坐在琉璃亭中的御榻上,眉目含笑地看著他。
“仲麻呂,你今日穿的這一身服飾,可是大唐的瀾袍?”
他步入琉璃亭,鞠了一個躬。
“陛下,日本大化革新之後,全面掀起學習大唐的熱潮。先前來過中國的遣隋、遣唐使,積極傳播在華見聞,力主服飾革新。《大寶律令》明文規定,製作衣裳要仿造中國式樣。今日穿的,除了頭上的立烏冠,都是大唐服飾。”
阿倍仲麻呂說話雖然還帶了一些口音,但字正腔圓,非常流利。
李隆基挑眉一笑,道:“立烏冠也源自中國。隋文帝楊堅最愛戴立烏冠,朝貴士庶,曾人人效仿。”
“哦,那是仲麻呂孤陋寡聞了!”他的薄唇輕勾了一下,又低頭鞠了個躬。
“你的中原話是跟誰學的?”
“我的父親阿倍船守,官拜中務大輔。在我六歲那年,他告訴我,渡過東海,有一個疆域遼闊、古老繁華的泱泱大國,名字叫做中國。”
“所以,你開始學習中原文化?”
“我對中國產生了強烈的嚮往之心,跟回國的遣唐使學習漢語、漢字,苦讀中國典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站在這裡,親眼見到這個偉大的禮儀之邦!”
年輕真好啊!眼前的阿倍仲麻呂,是那麼的朝氣蓬勃,風采動人。
李隆基記得,長安四年,他和阿倍仲麻呂一樣,也是十九歲。
那一年,聖帝天后病臥長生殿,以張柬之為首的五王發動了神龍之變。
他和父親睿宗皇帝、太平姑姑積極響應,出生入死,持危扶顛,共同扭轉了這個朗朗乾坤。
當年那股少年銳氣,和現在的他,一樣的火辣熱忱。
“仲麻呂,你喜歡大唐的詩歌嗎?”
“唐人都喜歡王勃、楊炯、盧照鄰、沈佺期等人的詩作,但我覺得,他們的文字清遠精工,剛健不足。”
“那你喜歡誰的作品?”
“我只喜歡陳子昂的詩歌!”
“為什麼?”李隆基的興趣被勾了起來。
阿倍仲麻呂微頓了一下。
“陳子昂獨開古雅之源,文字蒼勁,風骨崢嶸,一掃六朝以來的纖弱。他的詩歌,才是真正的風雅唐音!”
開元之後,大唐王朝再度崛起,銷燬大周萬國頌德天樞的陰影逐漸散去,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重新對唐稱臣、納貢。
每年入唐交流、學習的外國使節和學子絡繹不絕,但很少有人能通曉中原文學,品評大唐詩歌。
阿倍仲麻呂的點評,撥動了李隆基的心絃。“如此說來,你讀過不少陳子昂的詩作。”
“他的《登幽州臺歌》《登澤州城北樓宴》《感遇詩三十八首》《薊丘覽古贈盧居士藏用七首》等等,我都曾反覆閱讀過。”
“可惜,你眼中最優秀的詩人,被人羅織罪名,加以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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