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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好像與它相約好了似的,枝頭不見一粒花苞。

如果不是花神刻意封鎖了梅花信,那就是老梅樹也在為子虛的離去而憂傷難過,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雲鹿走過去,悵然地撫摸著烏翎的朱冠,道:“烏翎,今日給子虛餵過渡心泉了嗎?”

烏翎很有靈性,聽了雲鹿的話,立刻舒翼起舞。

雲鹿又道:“烏翎,你後悔拋下師父、師兄,陪我回太鶴山洞天嗎?”

它將腦袋伸入雲鹿的懷裡,搖頭擺尾起來,似乎在說,烏翎很願意啊!

“人生最黑暗的時刻,只有你不離不棄,一直陪著我。我怎麼如此可笑,居然問你後不後悔陪我回來呢?”

雲鹿苦笑一聲,順了一下它脖頸上的霜毛,緩步走入白鶴洞中。

走到石榻前,坐在子虛身邊,溫柔地摩挲著那稜角分明的面龐。

“落盡世間繁華,終究南柯一夢。子虛,你若是想睡,就一直睡下去吧。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的。”雲鹿喃喃低語著,將腦袋依靠在他的臂彎裡。

不一會兒,她沉沉地睡去了。

睡夢中,雲鹿變成了那隻無憂無慮的白鹿。

她在太鶴山密林裡四處遊走。

密林裡草木崢嶸,濃翠蔽日,累累攀藤牽絲錯節,懸掛在林間。青芝遍地,如翠羽一般臥於溪壑邊,她一邊走,一邊低頭啃食著青芝。

乍然間,雲起霧湧,讓人不辨東西。

雲鹿驚悚地抬起頭,極目迥望,側耳遐聽,密林裡不見一個人影,也不見一隻鳥兒飛過,只有流水淙淙,涓涓不息地從她的腳下淌過。

那迷霧鋪天蓋地地蔓延開來,不一會兒,四下皆籠罩在乳白色的迷障中。

淙淙流水突然變成了滔滔巨浪,頃刻間,將她捲入了一片汪洋之中。

她在波濤中沉沉浮浮,四隻蹄子上竄下跳,眼見自己就要溺斃於水中。

忽見子虛頭戴箬笠,身穿白衣,腳踩一莖青竹,唱著棹歌,衣袂飄飄地踏浪而來。

雲鹿的眼睛裡立刻作作生芒,伸出一隻蹄子,使勁朝他揮舞著。

子虛卻好像視而不見,一莖青竹猶如輕舟急槳,從她身邊破浪而過,飄飄渺渺,轉眼間就駛入了一片菰蒲之中。

一個巨浪卷雪,朝著雲鹿洶湧撲來。

她被捲入幽暗深邃的水底,狠狠地嗆了幾口水,耳邊只聽到自己“咕嚕咕嚕”吐泡泡的聲音。

極度窒息之下,雲鹿猛地驚醒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趴在石榻上平心定氣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

缺月當空,一縷清輝如練,從白鶴洞頂垂落,溫柔地籠罩在她和子虛的身上。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滿臉淋淋漓漓,不知道是寸寸柔腸,化為盈盈淚水,還是月光洗練,滴下的清水。

滿腔離語付滄浪,一襟清淚為君傾。

子虛永遠也看不見,雲鹿究竟為他傾灑了多少清淚。

捧起那雙冰涼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雲鹿不知道,子虛還要沉睡多久。或許幾千年,幾萬年,或許今生今世,他永遠也不會醒來了,就像在夢裡一樣,他們萍水相逢,又擦肩而過。

如果相思是一道傷,她已經傷及筋骨;如果眷戀是一種病,她已經病入膏肓。

烏翎慢慢踱到子虛身邊,用長喙啄開了他的衣襟。

“烏翎,你要做什麼?”

雲鹿以為它又頑皮了。

它“咕咕”低鳴著,彷彿有什麼事情要與她說。

探頭一看,子虛胸膛上被太上決雲劍刺穿的傷口,已經結成了肉粉色的瘢痕!

雲鹿猛地撲了過來,輕輕撫摸著瘢痕,驚喜欲狂。“烏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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