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近水樓臺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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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裡，徐時卿沈玉樓兩人相對而坐，小二上了一壺碧螺春，徐時卿指了指茶，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玉樓頷首，卻沒有去端茶。

徐時卿神色淡然的自顧自呷了一口茶，動作優雅，神情愜意，有種坐看雲舒雲卷的泰然自若。

“若是沒有猜錯，年紀輕輕就位極人臣的右相……就在我面前吧。”沈玉樓目光炯炯的望著眼前公子，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徐時卿沒想到沈玉樓比他想象得更聰明，大笑著拍了兩個巴掌，眸光微斂，“不怪你能得了聖上的褒獎，名震京都的少年狀元郎，果然也是非同凡響之輩。”

一個是史無前例最年輕的丞相，一個是百年難遇的奇才狀元郎，兩個人竟生出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承讓了。”沈玉樓笑著拱了拱手，態度比剛才緩和了許多。

“拐彎抹角就算了，咱們也開門見山，不知道，右相大人找我何事？”

倒是個爽快人。

徐時卿笑著點了點桌面，似乎在整理思緒。

沈玉樓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他開口。

良久，才聽徐時卿笑吟吟道：“既然沈狀元磊落大方，我若是再繞彎子，就顯得小氣了。”他挑了挑眉，“俗話說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想要入閣拜相，到底還要一番磨礪。”

機智如沈玉樓，立刻就從這番話裡品出些許味道來。

眼前這個只比他大四歲的男子，身上那種與同齡人截然不同的穩重和內斂讓他不由忌憚。

“右相此話何意？”

有些事與其自己在心裡萬馬奔騰胡亂猜測，還不如直接讓對方說出口的好。

徐時卿笑容淡去，茶杯輕輕擱在桌面上，聲音如擊打在人心上的梵音，讓人不由一震。

“兵部禮部工部三部歸左相轄制，刑部吏部戶部，可有沈狀元心儀之位？”

沈玉樓臉色大變，好狂妄的話！

先說他若想要入閣拜相不容易來警告他，又讓他隨意選吏部刑部戶部的缺位，就是在試探他的心意了。

沈玉樓不怒反笑，“右相此舉何為？”

“別緊張，我不過是替聖上廣納賢士罷了，畢竟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是吧？”

徐時卿說完，不等沈玉樓開口，已經起了身，笑道：“若是沈狀元想好了，就來觀月茶樓，我定倒履相迎。”

章成跟著徐時卿出了包間，卻忍不住多看了沈玉樓兩眼。

大周男兒多俊傑啊，這沈狀元生的真是令人一見難忘啊，想必不久之後的京都，這也是一號人物。

“相爺，您真要拉攏沈狀元啊？”

回到相府，甚少在徐時卿面前多嘴的章成難得一臉好奇。

也不怪他好奇，以相爺的性格，誰想染指他的東西，從來都是除之而後快的，今日相爺聽了探子的話急急策馬而來，章成還暗暗為那個倒黴蛋捏了一把汗，卻完全沒想到，相爺竟然以拉攏替殺戮。

徐時卿自有打算，給了章成一個喜怒不明的眼色，一徑回了正院。

沈玉樓對他而言，無疑是個合格的對手。

已經八年了，那丫頭只怕是早已記不得他了。

比起沈玉樓的近水樓臺先得月，他還得再努力一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