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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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王都卡拾維亞，布倫塞爾行政宮

位於行政宮正廳前方，那扇莊重而雄渾的半圓形穹頂巨門徐徐闔閉，將一眾貴族隔在了外面。

富藍特國王，面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鉛色烏雲，威嚴地坐在御座上，與卡雷亞公爵及眾行政官一同消失在門後。

當然，比起那位坐在王座上，掌握王國至高權力的國王。

這些貴族的臉色顯然要更為難看，畢竟他們可不是隻需在王都聽取報告和下達指令的王室。

他們需要直面問題——需要解決問題，需要承擔起自己領地出現狀況的一切責任，甚至為損害國家利益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如今，他們心中最不願意應對的訊息，終究還是傳入了海格·富藍特國王的耳中。

不，國王或許同樣早有耳聞。

不過只是需要一個像王國行政議會，這樣正式的場合去向眾貴族施壓。

——並藉此機會進行名正言順的苛責，和宣佈收回他們部分領地的治理權罷了。

“十年，整整十年！黑石要塞整整淪陷了十年！”

“我對你們的過錯，沒有再指責過哪怕一句，甚至調派王國軍隊為你們平定事端，本以為你們會養精蓄銳，在未來重新奪回屬於王國的領土。”

“而現在！？”

“我親愛的諾爾死在了西里洛爾行省的伯斯！死在了祭奠哀悼的路上！”

“該死的獸人，又在王國領土上肆虐，一座小型城市，一座中型城市陷落，數萬名王國公民死於非命，還有更多的人生死不明——這些都是因為我對你們的信任，而你們卻為了自己的利益，把西里洛爾行省管理成了一個沒有治理可言的荒蠻之地！”

這是國王的原話，一位悲痛交加父親的怒吼。

面對國王的控訴。

儘管其中包含了過分的指責和無理的要求，但沒有一位貴族敢於回應，更沒有一人為己辯駁。

國王所言並非無端生義——他們確實把西里洛爾行省當作派別之間的角鬥場。

卻從未真正考慮過如何集結力量，重新奪回被獸人侵佔的黑石要塞。

至少在派別鬥爭塵埃落定前，沒有。

撥款在邊境城市建立的守城軍隊更是梁中朽木，裝飾性多於實用。

誰都知道，曾經攻破了由四萬精銳王國軍隊駐守黑石要塞的獸人部隊，豈是幾百幾千地方徵召軍所能抵禦。

對於西里洛爾行省內貴族派系暗地裡的爭鋒相對，擴充私兵，國王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過問。

哪怕財政撥款甚少，王國卻也給予了行省每年名為“開拓稅金”的鉅額稅收減免。

其中有多少真的被投入到了軍隊建設，有多少是用於補助王國的公民，有多少是為了奪回黑石要塞做的準備

——又有多少進了地方貴族的地下城市私人商會……他們心知肚明。

梅拉公主遭遇刺殺，洛爾公主命喪伯斯。

這背後的陰謀算計，不在別人，正是貴族各派系為爭奪利益，相互傾軋所為——而為的，正如他們的國王所說，為了從對手的身上啃下一塊肉。

為了自己的利益。

除了稀稀落落的幾位子爵，貴族們自然而然的分成三個模糊的團體。

公爵們各自位於兩派之中，最顯眼的前端。

領口處帶著藍色褶邊領巾，穿著工藝精湛，有著繁瑣刺繡裝飾的雙排扣黑色大衣，嘴巴周遭留了一圈絡腮鬍的埃裡克公爵，環視了伴隨在自己左右的幾位伯爵，嘆了口氣：

“我們去會談廳室再聊。”

說罷，他連和另外三位公爵寒暄的打算都沒有，毫不猶豫，轉身走向一側以紅毯